他猛地坐起身,影子消失了。
"幻觉..."曹兵安慰自己,却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走动。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窗前,悄悄掀开一角窗帘。
月光下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捆白天晒的玉米秆堆在墙角。曹兵正要放下窗帘,突然看见那些玉米秆无风自动,整齐地朝一个方向倒伏,就像...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旁边经过。
曹兵的手僵在半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就在这时,他感到后脑勺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头发。他惊恐地转身,冲向里屋的镜子。
镜中的景象让他几乎尖叫出声——那块秃斑正在扩大,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却没有一根掉在地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拿走了。
曹兵颤抖着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脑勺,指尖触到的不仅是光滑的头皮,还有一种奇怪的、粘稠的触感,像是摸到了什么潮湿的东西。他缩回手,借着月光一看,指尖上沾着一层透明的黏液,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
"秀兰!秀兰!"曹兵摇晃着妻子,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
秀兰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丈夫惨白的脸色,立刻清醒了:"怎么了?"
"你看!"曹兵转过身,指着后脑勺,"又掉了!又掉了!"
秀兰举着油灯凑近一看,发出一声惊叫。那块秃斑已经扩大到鸡蛋大小,边缘依然整齐得可怕。更诡异的是,秃斑中央出现了几道细小的红色痕迹,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轻轻刮过。
"我去找李大夫!"秀兰说着就要下床。
曹兵一把拉住她:"别!这么晚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我觉得不是病。"
"那是什么?"秀兰的声音带着哭腔。
曹兵没有回答。他走到门前,从门缝往外看。院子里静悄悄的,玉米秆也不再移动。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
"明天一早,我们去镇上。"曹兵说,"找大医院看看。"
秀兰点点头,紧紧抱住丈夫的胳膊。两人就这样坐在床上,谁也不敢再睡。
天蒙蒙亮时,曹兵终于撑不住打了个盹。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玉米地里,四周的玉米秆比现实中高得多,几乎遮天蔽日。他拼命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突然,他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兵子!兵子!"秀兰的呼唤把他从噩梦中惊醒。
曹兵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后脑勺。秃斑还在,但没有继续扩大。他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不安——噩梦中的痛感太真实了。
吃过早饭,曹兵和秀兰正准备出门去镇上,村长却急匆匆地找上门来。
"兵子,你家玉米地出事了!"村长脸色难看,"快去看看吧!"
曹兵和秀兰跟着村长跑到玉米地,眼前的景象让曹兵双腿发软——整片玉米地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空地,所有玉米秆都倒伏在地,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倒伏的玉米秆边缘整齐得不可思议,就像...就像他后脑勺上的秃斑。
"这是咋回事?"秀兰声音发抖。
村长摇摇头:"今早放羊的老赵头发现的。他说..."村长犹豫了一下,"他说昨晚上看见有蓝火在你这块地里飘。"
曹兵感到一阵眩晕。蓝火...村里老人常说,那是鬼火。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议论纷纷。曹兵注意到,大多数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恐惧和...某种奇怪的怜悯,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都散了!散了!"村长驱赶着人群,"有啥好看的!"
人群不情愿地散去,只有几个老人还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曹兵,嘴里念念有词。曹兵认出那是村里的几个神婆,平时给人看邪病的。
"兵子..."秀兰紧紧抓住他的手,"咱们还去镇上吗?"
曹兵刚要回答,突然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头皮。他痛苦地弯下腰,耳边响起一阵奇怪的嗡嗡声,像是无数昆虫在振翅。
"兵子!你怎么了?"秀兰惊慌地扶住他。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曹兵直起身,发现那几个神婆已经不见了。他摸了摸后脑勺,秃斑似乎又大了一圈。
"去,"曹兵咬着牙说,"现在就去。"
去镇上的山路崎岖不平,牛车颠簸得厉害。曹兵坐在车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后面。每次回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山路和两旁茂密的树林。
"你看什么?"秀兰问。
曹兵摇摇头:"没什么。"但他确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镇上的医院比曹兵想象中气派得多。白墙白大褂,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听了曹兵的描述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斑秃而已,"医生说,"精神紧张导致的。开点药,放松心情,慢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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