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似乎察觉到了王朝贵,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似人非人的脸:扁平的鼻子,裂到耳根的大嘴,里面是细密尖利的牙齿。它手里抓着一只鸡,已经被啃得血肉模糊。
王朝贵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东西与他对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猛地跃起,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翻过院墙,消失在黑暗中。
王朝贵愣在原地,心跳如鼓。他走到墙角,只见地上留下一滩水渍和几片鸡毛,还有一串奇怪的脚印——指头奇长,脚蹼分明。
第二天一早,村里炸开了锅。
王朝贵把昨晚的遭遇告诉了村长和几位长辈,顿时引起一片恐慌。
“是水猴子!绝对是水猴子!”老王叔颤巍巍地说,“六十年前的那场灾祸,就是这样开始的!不仅吃牲畜,还…吃人…!”
村长王大山面色凝重:“朝贵,你看清楚了?”
“清清楚楚!”王朝贵心有余悸,“那玩意儿长得太他娘瘆人了,不像任何见过的动物。”
“得想办法!”一个村民喊道,“已经没了三个人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能有什么办法?”另一个悲观地说,“水猴子在水里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上了岸也快如闪电,怎么对付?”
“去请刘神婆吧!”老王叔突然说道,“六十年前就是她奶奶做法才平息了祸事。听说她现在住在三百里外的黑水村。”
众人面面相觑。请神婆不仅要花大价钱,还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我去。”王朝贵突然站出来,“三天就能来回。”
王大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朝贵年轻力壮,适合这差事。村里凑点盘缠和礼物,今天就出发。”
张佳芝听说丈夫要远行,忧心忡忡:“非要你去吗?多危险啊!”
“不然呢?等着那玩意儿把全村人都吃光?”王朝贵一边收拾行囊一边说,“放心吧,我快去快回。你在家锁好门窗,天黑后千万别出门。”
他顿了顿,从箱底摸出一把匕首塞给妻子:“这个你留着防身。”
张佳芝接过匕首,眼眶湿润:“你可快点回来...晚上没你搂着,我睡不着...”
王朝贵坏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低语:“憋几天,回来好好弄你。”
说完,他扛起行囊,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张佳芝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不安。
第一天相安无事。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天黑后不再靠近河边,家家户户早早闭门落锁,男人们轮流守夜。
第二天傍晚时分,张佳芝正在灶前做饭,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尖叫。她慌忙跑出门,只见邻居王婶瘫坐在院门口,指着河的方向,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几个闻声赶来的村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河边的浅滩上,赫然躺着一条血淋淋的牛腿,周围的河水被染红了一片。岸边的泥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那种奇怪的蹼状脚印。
“是李老四家的牛!”有人认了出来,“昨天还说牛不见了...”
村民们恐慌起来,这意味着水猴子不仅吃人,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大型牲畜。
当夜,村里加强了守夜力度,每户都出了个男人,拿着火把、锣鼓和农具,在村中来回巡逻。张佳芝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每一次风声、每一阵虫鸣都让她心惊肉跳。
后半夜,她终于迷迷糊糊睡去,却做了一个诡异的梦:王朝贵浑身是水站在床前,眼神空洞,嘴唇青紫,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想喊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她拼命挣扎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锣鼓喧天和人们的呼喊声。
张佳芝猛地惊醒,发现天已微亮。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响,她急忙披衣出门,只见村民们纷纷向河边跑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拉住一个跑过的青年问道。
“水猴子!又拖走了一个!”青年气喘吁吁地说,“是守夜的二狗子!就一眨眼的功夫!”
河岸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王大山正在组织几个水性好的青年下水打捞。女人们则聚在一旁,窃窃私语,脸上写满恐惧。
张佳芝挤到前面,只见岸边的泥地上有一道明显的拖痕,从路上一直延伸到水里,旁边还有一串蹼状脚印和二狗子掉落的一只鞋。
下水打捞的青年们一无所获,脸色苍白地上岸报告:“水下有东西...很多黑影...但不是鱼...”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有人说要搬走,有人说要请官兵,但大多数老人坚持要等王朝贵请神婆回来。
第三天黄昏,当夕阳的余晖将河水染成血红色时,王朝贵终于回来了。他风尘仆仆,雇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矮小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十岁,驼背弯腰,满脸皱纹。她身穿黑色土布衣,头戴银饰,手持一根奇特的木杖,杖顶雕刻着狰狞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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