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教主说,“从北境雪线外拖回来的。其他六具是历任祭品,他是唯一一个被三王爷点名送来的。”
江尘呼吸一滞。
北境雪线……白螭守的地方。
他再看向那干尸。脖颈细长,下颌线条锋利,虽干枯变形,可轮廓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模样。最关键是,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那是百年前,萧沉渊在一场死斗中被冰刃削去的。
这具尸体,是萧沉渊某一世的残躯。
可他不是轮回转生了吗?怎么会有尸体留下?
除非……那一世,他没走完轮回。
除非,他被人中途截下,炼成了祭品。
“你打算怎么用我?”江尘问。
“炼魂。”教主抬手,指尖划过空中,血光从阵纹里浮起,“把你和这七具干尸一起祭了,提取纯度最高的玄灵精魄。三王爷说,你能撑到最后一刻,不会提前崩解。”
江尘冷笑。
“他了解我。”
“可他不了解我。”教主声音低下去,“我不只要你的魂,我要这铃的主。”
江尘猛地抬头。
“你想要萧沉渊的命?”
“我要他戴的那条链。”教主盯着他,“而你,是唯一能引动链子的人。”
江尘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自己腕间的莲纹。金光还没散尽,像余烬里的火星。他知道,教主说得对。摄魂铃不是独立的法器,它是锁链的一端。而另一端,缠在萧沉渊魂魄上,随他每一次轮回重生,从未断开。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铃,什么时候被萧沉渊交了出去。
更不知道,萧沉渊那一世残躯,为何会落在幽冥教手里。
他缓缓抬起左手,拇指擦过莲纹。
金光又闪了下。
教主盯着那光,忽然问:“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尘垂眸。
“你听过双生子被天道分魂的故事吗?”他声音低,“一个承情,一个承杀。一个被献祭,一个被豢养。我们从出生起,就被钉在同一根柱子上,烧了千年。”
教主沉默。
“那你恨他吗?”
江尘没答。
他想起丹阁地脉封印时,萧沉渊握住他手腕,两道莲纹金光交缠。想起他临走时说的话:“下次见面,可就没这么温柔了。”
温柔?
他笑了一声。
“他欠我的。”他说,“不止一条命。”
教主盯着他,忽然抬手,掌心浮出一道血符。
“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撑多久。”
血符落向阵心。
地面阵纹瞬间亮起,七具干尸同时颤动,眼眶里渗出黑血。江尘腕间铁链骤然发烫,缚灵索收紧,压得他肋骨发出细微的裂响。他咬牙,左眼金瞳猛地睁开,瞳孔深处,一丝冰纹一闪而过。
祭坛上的断剑,忽然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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