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压低帽檐,借着垃圾桶和车体的掩护,如同壁虎般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潜到庞大的垃圾车尾部下方。浓烈的腐臭味几乎让他窒息。车底一片漆黑,满是油污和尘土。他屏住呼吸,迅速扫视。
没有箱子,没有包裹。
只有冰冷、肮脏的底盘构件。
时间还剩三分钟!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秦瞳在耍他?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目光扫过车尾巨大的双排驱动后桥。在第二排轮胎内侧靠近差速器的位置,一个毫不起眼的、拳头大小的黑色金属盒子,被几块强力磁铁牢牢吸附在厚重的车桥外壳上!盒子表面没有任何标识,沾满了油泥,完美地融入了肮脏的环境。
就是它!
周默没有丝毫犹豫,像扑食的猎豹,身体猛地探入车底,不顾油污蹭脏衣服,双手抓住那冰冷的金属盒,用力一掰!磁铁发出“啵”的一声轻响,盒子被扯了下来。他立刻翻滚出来,将盒子死死捂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冲进旁边一条更黑的岔路。
身后,垃圾车司机的骂声和垃圾桶碰撞声依旧,浑然不觉车底刚刚完成了一次秘密交接。
***
“老兵修鞋铺”蜷缩在西城一条充满皮革和胶水气味的小巷深处。铺子很小,灯光昏暗,墙上挂满了各种破旧的鞋楦和工具。一个头发花白、左腿装着简陋金属义肢的老头——瘸腿老孙,正佝偻着腰,用锉刀打磨一只皮鞋的后跟,动作缓慢却异常稳定。
周默把那个沾满油污的黑色金属盒子放在油腻的工作台上。
老孙头都没抬,布满老人斑的手拿起盒子,掂量了一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油污味,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他放下锉刀,从工作台下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同样油腻腻的黑色仪器,像老式收音机和万用表的混合体,上面布满了旋钮和指示灯。
他把仪器的一个探针接口粗暴地怼在金属盒子的某个凹陷处。
“嘀…嘀嘀…嘀——!”
仪器发出一串长短不一的蜂鸣,几个红色绿色的小灯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熄灭。
老孙这才抬眼,第一次正眼看了看周默,眼神像两口枯井。“等着。”他沙哑地吐出两个字,转身掀开通往后屋的脏兮兮布帘,走了进去。
周默的心悬着。后屋传来翻箱倒柜和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几分钟后,老孙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手里没拿任何新东西,只是把那个金属盒子又推回给周默。
“拿好。下一个地方,城北‘益民’公共澡堂,男部,23号储物柜。密码:左三圈,右两圈半,听到‘咔哒’再停。明早七点,搓澡工老王上班前。”老孙说完,不再看周默一眼,重新拿起锉刀,专注地打磨那只皮鞋后跟,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周默拿起盒子,入手感觉似乎…轻了一点点?他不敢细看,迅速离开。
***
城北“益民”公共澡堂弥漫着潮湿的蒸汽和劣质香皂的味道。早晨六点五十,人还不多。周默穿着最普通的汗衫短裤,像个晨浴的市民,找到了男部那排老旧绿色的铁皮储物柜。23号柜在角落。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雾气朦胧中只有远处几个模糊的人影。按照老孙的指示,他抓住冰冷的圆形机械密码锁旋钮:左转三圈到底,停顿;再右转两圈,然后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继续右转…半圈不到。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清晰的机括弹开声!
柜门弹开了一条缝!
周默的心跳加速。他拉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柜底一层薄薄的灰尘。他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一个冰冷坚硬、边缘锋利的东西——一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银色金属片!像某种精密的刀片或芯片!
他迅速捏起金属片,入手冰凉光滑。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柜门内侧靠近铰链的地方,似乎用极细的笔写着什么。凑近一看,是一行几乎被水汽和锈迹掩盖的微小刻字:
【靴底钢头,粉尘灼透。】
周默瞳孔猛地一缩!他瞬间明白了!秦瞳留下的不是实物证据,而是植入的位置信息!证据芯片被植入了陈正皮靴的钢制包头里!而“粉尘灼透”…是提示取出的方法?蜂巢的腐蚀性粉尘?
他立刻将金属片藏进汗衫内侧缝制的暗袋,关上柜门,迅速离开了雾气腾腾的澡堂。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需要老K!需要那些能腐蚀钢铁的“粉尘”!
***
老K的“废品站”车间里,周默将金属片和那句提示语告诉了老K。
“靴底钢头?粉尘灼透?”老K捏着那薄薄的金属片,对着灯光眯着眼看,小眼睛里精光闪烁,“秦瞳这小子,玩得够绝!把东西藏那地方,安检扫描都扫不出来!蜂巢的腐蚀粉尘…哼,老子有更好的!”
他转身在堆满瓶瓶罐罐的架子上一阵翻找,叮当作响,最后摸出一个贴着骷髅头标签、巴掌大的棕色玻璃瓶,里面是半瓶灰白色的细腻粉末。“高活性氧化铁蚀刻粉!老子配来蚀电路板的!比蜂巢那些娘们唧唧的玩意猛多了!沾水就冒烟,专治各种不服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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