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西山石缝。
时间在极度恐惧和紧张中缓慢流逝。童贯和幸存的几名番子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石缝中,如同惊弓之鸟,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们心脏骤停。外面,菌泥单位搜寻的冰冷波动时远时近,如同死神徘徊的脚步。
童贯紧紧攥着那枚核心碎片,手心里的汗(混合着油)几乎要将碎片浸透。他努力回忆、模仿、放大着脑海中那丝救命的“平和”意念,虽然不得其法,效果甚微,但这笨拙的尝试却像是一道心理防线,勉强支撑着他没有彻底崩溃。他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反复默念那些从姜小勺那里“共享”来的、他完全不懂的词语:“PM2.5超标…差评…”、“反式脂肪酸…差评…”、“用户体验…差评…”——仿佛这些莫名其妙的吐槽也能带来一丝诡异的安全感。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等待逼疯时,怀中的探测菌泥再次传来了微弱的波动,但这次不再是警报,而是…困惑和…方向指示?
【…主…体…【丙柒叁】…搜…索…方…向…调…整…!…】 【…正…在…朝…向…【东南】…方…向…移…动…!…】 【…原…因…未…明…!…推…测…可…能…发…现…其…他…优…先…级…目…标…?…】
东南方向?那不是汴京的方向,而是更深的山林! 童贯先是一愣,随即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不管因为什么,那煞星总算走了!
他强忍着激动,又等待了许久,直到确认外面的菌泥波动彻底远去消失,才敢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探出头去。
外面月色清冷,山林寂静,仿佛刚才那恐怖的追逐只是一场噩梦。 “走…走了…真的走了…”一个番子颤声说道,几乎要哭出来。
童贯长舒一口气,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但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立刻离开。
“走!不能原路返回,往…往西北走!绕路回汴京!”童贯下令。他虽然不知道菌泥为何突然改变方向,但直觉告诉他必须远离东南方。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地爬出石缝,朝着西北方向踉跄前行。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身体上的伤痛疲惫交织,让气氛格外沉闷。
然而,没走多远,一名在前探路的番子突然发出一声低呼:“枢相!您快来看!”
童贯心中一紧,以为又遇到了菌泥,连忙警惕地上前。却见那番子指着地面,脸上满是惊疑。
只见泥地上,残留着几道明显的、非人非兽的拖拽痕迹,痕迹中还混杂着一些暗绿色的、散发着微弱腥臭的粘液。而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上,还挂着几缕破旧的、沾满油污和某种未知污渍的布条!
这痕迹…这布条…看起来绝非菌泥所留!倒像是…有什么其他的、更加污秽的东西不久前经过这里?
童贯蹲下身,忍着恶心仔细观察那粘液和布条。他身上的油腻标记对此毫无反应,说明与菌泥无关。但那布条的质地和油污颜色,却让他感到一丝眼熟…有点像…宫里最低等杂役穿的粗麻布?但又更加破烂和肮脏。
“难道这深山老林里,还有别人?”童贯心中疑窦丛生。菌泥突然改变方向,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他命令手下扩大搜索范围。很快,更多的痕迹被发现:被折断的树枝、地上散落的几粒发霉的米粒、甚至还有一处泥土被翻动过,下面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番子们挖开那处松土,竟然挖出了一个小坑,里面堆着一些啃得干干净净的动物骨头、腐烂的果核,以及更多散发着恶臭的粘液和排泄物!那景象,简直像一个野人的临时垃圾坑,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异感。
“呕…”一名番子忍不住干呕起来。 童贯也胃里一阵翻腾,但更多的却是惊疑。看这痕迹的新鲜程度,绝对是不久前留下的!是什么人(或者东西)会躲在这种地方?吃这些垃圾?还留下如此污秽的痕迹?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刘全!那老贼会不会根本没逃远,就躲在这西山里?而且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却又无法抑制。如果真是刘全,那他变成这样,是不是和那邪锅的反噬有关?菌泥突然转向东南,是不是发现了刘全更强烈的“债务气息”?
“追!”童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迫切,“顺着这些痕迹追!一定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
相比于面对恐怖的菌泥,追踪一个可能已经变成怪物的刘全,似乎风险更小,而且可能收获更大!如果真是刘全,那他现在的状态,岂不是任自己拿捏?正好逼问出所有秘密,甚至…把他交给菌泥顶罪?!
希望再次点燃,童贯不顾疲惫,催促着手下,沿着那污秽的痕迹,向着东南方向追去。他却不知道,这个决定,正让他一步步走向菌泥大军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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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时味居。
姜小勺脸色苍白,但眼神明亮。经过无数次失败和差点失控的尝试,他对“调和香”的运用和“差意调和”的掌控,终于有了初步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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