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酒”灵性流失的危机尚未解决,姜小勺正对着那杯变得“平庸”的烈酒发愁,后院那口大铁锅便再次不负众望地嗡鸣起来。
这一次的动静,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没有帝王的雍容,没有诗仙的潇洒,也没有航海家的渴望,更没有权宦的污浊。锅底流淌出的光芒,是一种狂放不羁、淋漓酣畅的墨色流光,仿佛有人打翻了一砚浓墨,却又在这墨色中透出点点如醉眼般的迷离星光。
【…时空通道稳定…连接建立…】
【…欢迎莅临:吴郡张旭…(当前状态:深醉/灵感枯竭)…】
光涡甫一稳定,一个身影便跌跌撞撞地扑了出来,伴随着浓郁的酒气和一声长长的、带着苦恼的叹息:“唉!无酒!无字!无趣至极!”
来人约莫五十许岁,头发散乱,衣襟敞开,露出瘦削的胸膛,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红晕,眼神却有些焦灼和空洞,仿佛在寻找什么失落的东西。他腰间挂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此刻已经空空如也,随着他的动作晃荡作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双手,手指修长,却沾满了斑斑点点的…墨渍?甚至他的发梢都凝结着干涸的墨块。
正是草圣张旭!
他一出来,根本没看清周围环境,就举着空葫芦往嘴里倒,滴酒未得,愈发烦躁:“酒!快拿酒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何在?!”
姜小勺赶紧上前扶住这位眼看要摔倒的醉艺术家:“张先生?您可是张旭张先生?”
张旭醉眼朦胧地瞥了姜小勺一眼,打了个酒嗝:“嗯?你认得我?有酒否?若无酒,便休要扰我!”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酒渴和郁闷中。
苏东坡和李白也闻声而来。李白一见是他,顿时乐了:“原来是张癫兄!何以至此?还如此狼狈?”
张旭看到李白,稍微清醒了一点,抓住他的胳膊诉苦:“太白兄!你有所不知!近日我心绪不宁,灵感全无,欲作狂草而不得其神,唯有借酒浇愁,奈何酒亦喝尽!浑浑噩噩间,便到了这…这何处?”他这才开始打量四周,看到现代化的厨房设备,又是一愣。
姜小勺连忙又搬出那套“奇异饭店”的说辞,并让赵四赶紧去取店里最好的酒(普通黄酒和白酒)。
酒一拿来,张旭眼睛顿时亮了,抢过来就连灌了几大口,长吁一口气:“好酒!虽不及御酿猛烈,却也醇厚!”几口酒下肚,他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但眉宇间的郁结之气仍未散去。
“张癫兄为何事烦忧?”苏轼关切地问道。他对这位草书前辈也是久仰大名。
张旭叹道:“字之一道,在于心手合一,酣畅淋漓。然近日吾心为形役,笔滞于纸,所作之字,徒具其形,毫无神采!仿佛…仿佛美酒失其醇香,佳肴失其滋味!可悲可叹!”他用力捶着自己的大腿。
姜小勺心中一动:美酒失其醇香?这不正暗合他“烈焰酒”失去灵性的状况吗?难道这位草圣的“灵感枯竭”,和【酒神之赐】能力的消退有关联?
他尝试着问道:“张先生是否觉得,需得某种极致烈酒,方能激发心中块垒,落笔如有神助?”
张旭猛地看向他:“然也!小友深知我心!愈是烈酒,愈能烧灼愁肠,激发狂态!寻常酒水,不过润喉而已!”他又灌了一口酒,显然对店里的酒不太满意。
姜小勺苦笑,他倒是想给,可现在的“烈焰酒”就是少了那点“狂态”啊!
这时,张旭的目光被墙角那三个菌泥罐子吸引了。或许是酒意上头,或许是艺术家的直觉异常敏锐,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盯着那三个罐子,尤其是其中偶尔闪过一丝能量流光的【熔炼·改】,喃喃道:“此乃何物?其内似有火焰流动,能量奔涌…奇妙!甚为奇妙!”
他突然伸出手,似乎想触摸【熔炼·改】那无形的火焰力场!
“先生小心!”姜小勺吓了一跳,赶紧阻止。
张旭却甩开他的手,醉眼迷离地盯着那簇火焰,仿佛看到了什么绝美的景象:“火…流动的火…狂放不羁…变化万千…此乃天地至理!此乃草书精髓!吾悟矣!吾悟矣!”
他猛地转身,激动地对姜小勺喊道:“快!取笔墨来!要大笔!巨幅!快!”
姜小勺哭笑不得,这后厨哪来的巨幅纸笔?只好让赵四赶紧去前厅取来最大的毛笔和几张拼接起来的宣纸,又磨了一大砚台墨。
张旭一把抢过那支最大的毛笔,饱蘸浓墨,却看着雪白的宣纸,再次陷入了迟疑和焦躁:“不行…不对…感觉还差一点…差那一点破开束缚的决绝之力!酒!还不够烈!”
他烦躁地挥舞着蘸满墨汁的毛笔,墨点甩得到处都是。几滴墨汁甚至甩到了【后勤·改】的罐子上!
就在这时,奇变陡生!
那几滴饱含张旭此刻焦躁、狂放、寻求突破的强烈情绪意念的墨汁,一接触到【后勤·改】的菌丝,竟然没有被立刻净化吸收!【后勤·改】的菌丝猛地一颤,仿佛被这充满“情绪”的异物刺激到了,菌丝体内部光华急速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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