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平原的秋雨裹着青铜锈味,苏清瑶的布鞋刚踏上随州擂鼓墩的青石板,腰间的护心铃突然发出破音。老胡的分金定脉铲 "当啷" 砸在草丛里,铲刃竟被某种无形力量弹起,罗盘针直直指向百米外的土丘。
"奶奶的!" 老胡抹了把脸上的雨珠,裤脚已沾满红胶泥,"这地界的风水比咱在关中碰的旱魃还怪,陆先生您瞧,罗盘针都快钻地缝了!"
陆羽的阴阳雪月镜悬在土丘上方,镜面映出层层叠叠的青铜纹路:"《楚地志》记载,曾侯乙墓的编钟阵与归墟相通。" 他指尖划过镜面,显形出墓道入口的星象图,"神道教在催动 ' 编钟归墟 ',每片乐音都在撕裂长江龙脉。"
雪姬的冰晶镜泛起水纹,镜身映出地宫方向的冰裂纹:"清瑶,编钟的共鸣频率在异常升高。" 她望向苏清瑶,发现对方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 那是血玉剑与地下灵脉共振的征兆,"父亲的密信提过,战国护脉人曾以编钟为阵眼,每枚钟体都刻着《九歌》护心咒。"
话音未落,土丘深处突然传来编钟的嗡鸣。苏清瑶脚下的青石板应声开裂,露出下方泛着冷光的青铜甬道,二十八宿图在砖面显形,却被逆九龙图覆盖。老胡的摸金符突然腾空,"叮" 地钉在甬道中央的镇墓兽头顶。
"有地宫!" 老胡的铲子撬开石板,潮湿的寒气混着楚调乐音扑面而来,"奶奶的!咱祖上摸金符在给老楚王请安呢,这底下怕藏着会唱歌的粽子!"
甬道两侧的青铜灯台自动点亮,幽蓝火光照出石壁上的乐师浮雕。苏清瑶摸着浮雕的琴弦,指尖突然传来刺痛 —— 那是母亲教过的昆仑剑诀起手式,竟与浮雕的抚琴手势完全重合。雪姬的冰晶镜突然发出蜂鸣,镜面上显形出地宫深处的编钟群正在悬浮,每枚钟体都流转着逆九龙图的暗纹。
"快!编钟在凝聚归墟浊气!" 陆羽的图录疯狂翻动,停在《归藏易?编钟篇》,"归墟以 ' 和' 为引,神道教在抽取编钟的 ' 乐魂灵 ',每声钟鸣都会震裂一处龙脉。"
四人刚踏入地宫,正中央的青铜立架突然发出炸雷般的轰鸣。六十四枚编钟同时奏响,乐音化作实质的音波袭来,老胡的分金铲竟被震得脱手:"奶奶的!这调子比精绝女王的诅咒还难听,莫不是阎王殿在开演唱会?"
苏清瑶的血玉剑在身前划出水龙纹,勉强抵住音波:"雪姬姐,用冰晶镜冻住钟体的樱花纹!老胡,找分金位镇住编钟架!"
雪姬的冰晶镜射出冰链,却在触及编钟的瞬间被震碎:"清瑶,钟体表面有逆咒,必须找到刻着 ' 曾侯乙 ' 铭文的主钟!" 她的镜片映出苏清瑶凝重的倒影,"那是护脉阵的核心,父亲说过,主钟里封存着楚地护脉人的精魄。"
老胡的摸金符突然钉入编钟架的 "角宿" 位,符纸显形出战国墓葬结构图:"奶奶的!阵眼在主钟下方的祭台!" 他的铲子劈开青铜砖,露出刻着《离骚》铭文的地宫入口,"陆先生,这底下的咒文比咱在书院见的还讲究!"
地宫深处,神道教大祭司正将刻着樱花纹的青铜楔子砸向主钟。钟体表面的 "曾侯乙作持" 铭文已崩裂大半,逆九龙图顺着裂痕蔓延。苏清瑶的血玉剑刚触及地宫石阶,剑身突然传来灼烧感 —— 那是母亲当年封印的记忆在苏醒。
"双生圣女,来得正好。" 大祭司转身,手中的青铜楔子泛着冷光,"三百年前你们的父辈毁了楚地护脉阵,今天我就让这编钟奏响归墟的丧钟。" 他猛然挥楔,主钟发出刺耳的破音,地宫顶部的星象图应声崩裂。
雪姬的冰晶镜在此时爆发出强光:"清瑶,主钟里有护脉人的残魂!" 她的冰刃冻结楔子,却被主钟震得倒飞出去,"必须用双生之力唤醒《九歌》护心咒!"
苏清瑶握紧血玉剑,突然想起在敦煌见过的楚地帛画 —— 画中巫祝手捧编钟,钟体纹路与她剑上的水龙纹如出一辙。她将手掌按在主钟裂痕,鲜血渗入的瞬间,钟体显形出战国巫祝的虚影,手中捧着半块编钟护心符。
"吾乃楚地护脉人屈巫。" 虚影的衣饰上绣着完整的护心图,"双生圣女,唯有昆仑血玉能重启《九歌》阵。" 他望向老胡撬开的祭台,"护心符的另一半,在祭台深处。"
老胡的分金铲重重拍在祭台分金位,青铜砖应声裂开,露出刻着十二律律的凹槽:"奶奶的!咱老胡给老楚王的编钟配个响!" 他从背包掏出在古墓挖到的护心符,嵌入凹槽的瞬间,地宫响起失传已久的《阳春白雪》。
苏清瑶将血玉剑刺入主钟裂痕,剑身与钟体共鸣,楚地山川的虚影在地宫显形。雪姬的冰晶镜同时按在钟纽,神隐会的樱花纹与钟体的 "和" 字共振,青铜楔子寸寸崩碎。
"以昆仑血玉之名,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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