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的车程,漫长又颠簸,公交车在城市的道路上摇摇晃晃,像个疲惫的旅人。林宇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自从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后,他就一直迷迷糊糊的。他的身体随着车身的晃动而微微起伏,眼神中满是旅途的疲惫。终于,公交缓缓驶入荣城市区的公交总站,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息,仿佛在宣告这段旅程的结束。
林宇拖着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走下车,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炽热的温度让他瞬间感受到了城市的燥热。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手掌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阴影,试图遮挡那过于刺眼的光线。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汽车尾气的刺鼻味道混合着街边小吃摊散发的诱人香气,这独特的气息让他既熟悉又陌生,毕竟城市的繁华与他出身的山村截然不同。
公交总站离荣城钢管厂并不远,此时饥肠辘辘的林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家羊汤馆的鲜美味道。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肚子也十分应景地发出一阵 “咕咕” 的抗议声,仿佛在急切地催促他赶紧去寻找食物。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朝着记忆中羊汤馆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每个人都在忙碌地奔赴着自己的方向。林宇穿梭在人群之中,街边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热闹的便利店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店门口的促销喇叭不停地播放着优惠信息;时尚的服装店橱窗里,模特身上穿着当季的新款服饰,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然而,这一切繁华热闹的景象都没能吸引林宇过多的注意力,他的心思早已被那碗热气腾腾、鲜香四溢的羊汤所占据。
很快,他来到了羊汤馆前。透过半掩着的门帘,可以瞧见店内的情形。此时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按照常理,总还是会有一些食客在用餐的。
可是当林宇伸手轻轻推开帘子走进羊汤馆时,却发现里面冷冷清清,只有那位大婶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大婶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头轻轻歪向一侧,手机就放在柜台上,里面正播放着短视频里那种节奏明快、充满活力的卡点音乐,音乐声在空荡荡的店里不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林宇轻步走上前,在台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 “砰砰” 两声轻响,随后礼貌地开口问道:“大婶,还有什么吃的吗?” 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大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先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缓缓睁开那还带着惺忪睡意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林宇,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疲惫,说道:“还有,你想吃点什么?”
林宇脸上浮现出一抹期待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充满了生机,说道:“一碗精品羊肉汤,再加上一个烧饼,谢谢。” 仿佛已经能提前感受到羊汤的鲜美在舌尖上舞动,温暖自己的味蕾。
大婶揉了揉眼睛,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回应道:“羊肉汤卖完了,就只剩下羊杂汤了。”
林宇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瞬间闪过一丝小小的失落,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恢复了平静,感慨道:“行啊,羊杂汤也行。最近生意这么火爆吗?这才刚过午餐时间,羊肉汤就卖光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怎么就这么不凑巧,偏偏自己最想吃的羊肉汤没了。
大婶像是被这话勾起了谈兴,来了些精神,又揉了揉眼睛,这才彻底清醒了点,一边起身走向洗手池洗手,准备去做羊杂汤,一边说道:“什么生意好啊,是根本没生意啊。这何大关一死,也不知道到底是啥情况,据说是发现文物了,于是警察把整个厂子都给封了,工人们都上不了班,自然也就没有人来喝羊汤了。这条街上可不只是我们家,别家的生意也都是这样,一天都来不了几个人,赚的钱连日常开销都不够。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关门大吉喽。”
大婶的脸上满是愁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担忧,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从锅里舀出羊杂,稳稳地倒入碗中,接着再浇上滚烫的汤汁,动作一气呵成。
林宇默默地将这一情况记在心里,心想这或许是个重要的线索,打算等会儿和罗鹏碰头的时候,再详细地了解一下。于是他继续问道:“那这厂子封锁到什么时候,有说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前微微探了探,生怕错过大婶的每一个字。
大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听说得等那个什么文物单位勘查完才行。据说下面好像有古墓,要是古墓正好就在厂子底下,说不定这个厂子都没法再继续经营了,那不知道这一停业就得到猴年马月了,到时我们这种依靠厂子工人消费的小馆子可就开不下去了。”
林宇听完,顿时愣了几秒钟,大脑开始迅速运转起来,思考着这一消息背后可能带来的种种影响。就在这时,又听到大婶继续哀叹道:“本来前段时间疫情就闹得大家生活艰难,整天封闭坐吃山空,一家老小病的病没的没,家底也基本都掏了个干净,这要是店再开不下去了,我们以后可吃什么、喝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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