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在精神层面上。
他不再是被动地、麻木地承受着繁重的农活,而是如同一个发现了宝藏矿脉的矿工,以一种近乎狂热的姿态投入到了灵田工作中。除草、松土、引水、施肥(虽然宗门配给的劣质灵肥少得可怜)…每一项劳作,都伴随着意识深处那行青字的稳定跳动。
【灵植培育(入门):17/100】
【灵植培育(入门):23/100】
【灵植培育(入门):36/100】…
每一次经验值的增长,每一次升级后那微弱却清晰的暖流反馈,都像是最甘甜的泉水,滋润着他干涸的希望。腰依然会酸,手依然会磨破,汗水依然浸透衣衫,但心底那股沉甸甸的绝望,已被一种踏实而充满干劲的期待所取代。
他变得异常专注。以往除草,只是胡乱地挥舞锄头,把看得见的草茎割断就算完事。现在,他会仔细观察杂草的种类、根系的深浅和盘结方式,尝试用最省力、最彻底的方式将其清除。松土时,也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尽可能深挖,感受土壤的湿度和板结程度,小心翼翼地避开灵谷纤细的根系。引水更是精细,根据天气、灵谷苗的长势,精确控制水量,力求每一滴水都用在刀刃上。
这种专注带来的,不仅仅是经验值的稳步提升。渐渐地,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心中滋生。当他蹲在田埂边,手指拂过那些营养不良、蔫头耷脑的灵谷苗时,指尖似乎能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植物的“脉动”。他能更清晰地感觉到哪片区域的土壤更贫瘠,哪株苗子似乎渴了,哪里的杂草根系又在蠢蠢欲动。
【灵植培育(入门):58/100】
反馈的暖流似乎也强了一丝丝,丹田里那点可怜的气息,正以一种蜗牛爬行、却无比坚定的速度,缓慢地凝实着。炼气一层初期的境界,隐隐有向中期稳固的迹象。这变化极其微小,但林小树日夜感受自身,敏锐地捕捉到了!
一个月的时间,在挥汗如雨中飞快流逝。
月底考评日到了。
杂役峰管事处,人头攒动。穿着和林小树同样灰扑扑外门弟子服的灵植夫们排着长队,将自己负责田地的产出——通常是装在麻袋里的灵谷或捆扎好的低阶灵草——上交,由管事张老头负责称重、验看品质,然后记录在册,发放月俸。
队伍里弥漫着紧张和疲惫的气息。有人唉声叹气,显然是收成不好,担心被克扣;有人则面露一丝侥幸,大概是勉强达标。
轮到林小树了。
他把肩上扛着的一个半满的麻袋放到张管事面前的大秤上。麻袋瘪瘪的,看起来分量很轻。旁边几个相熟的灵植夫瞥了一眼,都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谁不知道林小树那十亩地是出了名的“鬼见愁”,贫瘠得很,加上他之前病了一场,能交上东西就不错了。
张管事是个干瘦的老头,三角眼,嘴角习惯性向下耷拉着,看人的眼神总带着点刻薄。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秤砣,眼皮都没抬:“林小树,十亩下等灵田,上交灵谷。”
秤杆微微晃动,最后停在了一个刻度上。
“一百三十斤。”张管事懒洋洋地报出数字,旁边负责记录的弟子立刻写下。这个数字,距离宗门规定的每亩二十斤基础份额(十亩共两百斤)还差了一大截!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张管事这才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秤上的麻袋,又看看瘦弱沉默的林小树,鼻腔里哼出一声:“哼,废柴就是废柴!连这点活都干不利索!一百三十斤,连基础份额的一半都不到!按规矩,本月月俸全扣!口粮减半!”
冰冷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下来。若是以前的原主,此刻恐怕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唯唯诺诺了。
但现在的林小树,心里却异常平静,甚至有点想笑。他微微躬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张管事耳朵里:“张管事,弟子…弟子还没交完。”
“嗯?”张管事三角眼一眯,透出不耐,“还有?就你这点出息,还能藏私不成?赶紧的!别耽误后面人!”
林小树没说话,默默转身,从人群后面又吃力地拖过来两个同样大小的麻袋!
哗!
这下,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们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三个麻袋?他一个人?十亩破地?
张管事也愣住了,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惊疑。
林小树将另外两个麻袋也放上大秤。秤砣被拨动了好几次,张管事的脸色从惊疑变得阴沉,最后甚至有些难看。
“三百…三百五十斤?!”负责记录的弟子失声报出总数,自己都怀疑看错了秤星。这远远超出了两百斤的基础份额!
张管事猛地站起身,走到麻袋前,一把扯开其中一个袋口。金灿灿的灵谷暴露在阳光下,颗粒虽然算不上特别饱满,但色泽均匀,透着一股健康的生机,与以往那种干瘪发灰的劣等货色截然不同!他又抓起一把,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属于新谷的、带着微弱灵气的清香钻入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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