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藏阁内光线柔和,并非烛火,而是由镶嵌在穹顶和壁上的月光石散发而出,营造出一种宁静而肃穆的氛围。空气里弥漫着陈旧书卷与特殊灵木混合的淡淡香气,沁人心脾。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井然有序地排列,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玉简、兽皮卷、骨书乃至一些气息古朴的金属箔片。
值守的是一名头发花白、修为在金丹后期的老执事,见到林小树亮出的客卿巡使令牌后,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只是微微躬身示意,便不再打扰。
林小树没有急于直奔第三层,而是先在底层粗略浏览了一番。这里多是关于修真界地理风貌、宗门概况、灵植妖兽图鉴、基础功法杂论等常见典籍,虽也珍贵,但并非他此刻所需。他略过这些,沿着中央的螺旋石梯,径直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的空间比下面小了许多,书架也更加稀疏,但每一册典籍都被淡淡的灵光包裹,显然设有禁制保护。此地的典籍材质也更为古老奇特,有些玉简呈现出温润的乳白色,有些兽皮卷边缘已经起毛,却依旧散发着微弱而坚韧的能量波动。
他走到一个标注着“上古秘闻·纪年残卷”的书架前,神识探出,解除那层灵光禁制。客卿巡使令牌微微发热,禁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个缺口。
他取下一枚颜色暗沉,仿佛沾染了岁月尘埃的黑色玉简。神识沉入,一股苍凉、破碎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魔影遮天,万灵泣血……有巨擘持戈裂空,有祖灵化界为牢……血祭三千界,终封魔渊于九幽之下,然道痕永伤,祖庭崩,传承断……”
信息断断续续,充满了悲壮与绝望,描绘的正是上古那场抵御“异种寂灭”(文中称之为“魔渊”)的恐怖战争。其中提到了“祖庭崩”,与守拙所言万木祖庭崩毁相印证。而“道痕永伤”,或许指的就是像墟渊、古魔之眼这样无法愈合的天地伤疤。
他又翻阅了几份类似的残卷,拼凑出的信息大同小异,都指向那场战争的惨烈与代价,但对于“魔渊”的具体来源、那些参战“巨擘”、“祖灵”的详细身份,以及封印的具体细节,皆语焉不详,似乎这些核心信息在传承中刻意被模糊或遗失了。
放下残卷,他走向另一个标注“奇物异力考”的书架。这里的典籍记载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法宝、灵物以及特殊的力量体系。他仔细搜寻,终于在一本以某种银色金属箔片制成的薄册中,找到了相关的只言片语。
“……归墟之力,见于典籍者寥寥,疑为万物终末之显化,近寂灭而非同,蕴劫灭道韵,非常规灵力可驭……上古有零星记载,称其为‘道劫’,触之者非大机缘即大厄难,多与空间归寂、纪元终结之象伴生……”
“……指骨古印,考其形制与道韵,疑似上古‘守钥人’一脉信物。该脉专司看守重要秘境与封印节点,其印可通地脉,感秽迹,与特定上古禁制共鸣……然守钥人一脉早于祖庭崩毁前便已式微,传承断绝,其印多失落……”
这两段记载,让林小树心中豁然开朗!
归墟劫力,竟被上古之人称为“道劫”,与纪元终结相关,难怪位格如此之高,对寂灭秽力有克制之效。而指骨古印(归墟指钥)果然是“守钥人”的信物,专门用于看守封印!这完美解释了它能感应地脉、预警、与遗迹共鸣、激活祭坛、指引秽迹的所有功能!坤戊,恐怕就是最后一代,或者某一代的守钥人传承者!
“守钥人……封印节点……”林小树喃喃自语,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某个核心的真相。圣教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钥匙”,是否就是指的这“守钥人”的信物?他们想用其来打开被封印的“古魔之眼”或者其他封印地?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搜寻。在另一个书架的角落,他发现了一卷名为《巡天司秘录·甲柒》的玉简。这似乎是天枢府内部的情报汇总,记录了一些被认为重要,但尚未完全证实或定性的信息。
神识探入,一条条简短的信息流过:
“……星枢观近与域外‘晶壁遗族’接触频繁,疑有交易,动机不明……”
“……楼船势力‘律令神殿’,确认来自‘元央界’,奉行绝对秩序,视私自连通‘归墟’(指未知高风险空间区域)为重罪,追杀令优先级极高……”
“……东荒‘青帝苑’遗迹近期有异动,疑与木系本源复苏有关……”
“……南疆巫族圣地‘万毒泽’深处,检测到微弱寂灭秽力反应,与圣教活动模式不符,疑有未知污染源……”
“……据秘报,圣教总部‘永黯宫’可能位于‘无尽海’某处空间夹缝,与多处上古战场遗迹存在空间关联……”
这些情报零零散散,却勾勒出一幅更加广阔而复杂的画卷。星枢观果然与外界有勾结;楼船势力来自所谓的“元央界”,是一个秩序至上的世界;除了圣教,可能还存在其他寂灭污染源;而圣教总部,竟然可能与多处上古战场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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