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冲刷着满目疮痍的军营。泥泞的地面上,断剑、残甲与暗红色的血污混在一起,被雨水稀释成蜿蜒的溪流。萧震天踩着一具杀手的尸体走过,玄铁战铠上的血珠不断滴落,砸在积水中漾开一圈圈涟漪。他身后,随行医师们正跪在泥地里,用沾满草药汁的绷带包扎士兵们深可见骨的伤口,煮沸的伤药雾气混着血腥味,在雨幕中凝成灰黑色的瘴气。
“把战死的弟兄们抬到西侧营帐,杀手的尸体全部堆到营地外的乱葬岗,泼上烈酒焚化!”萧震天的声音被雨声撕碎,他指向远处几具扭曲的尸体,“尤其是那些戴着血色面具的,务必确认断气!”几名未受伤的士兵立刻上前,用长枪挑开杀手的面具——面具下的脸庞早已僵硬,嘴角却还保持着诡异的狞笑,眼窝里渗出的黑血在雨水中泛着油光。
陆九渊蹲在一具杀手尸体旁,玉笛轻点其手腕上的刺青:“这不是血影阁的标记,倒像是……”他突然皱眉,指尖沾起一点黑血放在鼻尖轻嗅,“是幽冥殿的‘腐骨毒’!这些人是冲着冥夜殿下来的!”
“什么?”萧长风刚用赤红剑气劈开一柄嵌在地里的毒刃,闻言猛地转身,“幽冥殿怎么会插手军中事务?他们不是向来只在南疆活动吗?”
“不好!”萧震天突然望向中军帐的方向,那里的雨幕中隐约闪过几道黑影,“他们去而复返了!”
话音未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响起凄厉的破空声。三四百道黑色身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踏着积水狂奔而来,手中弯刀在闪电下折射出幽蓝的光。为首的几名杀手肩甲上刻着骷髅纹路,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深可见骨的爪痕——竟然都是七阶通幽境强者!黑色雾气在他们周身翻涌,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撕裂空间的骇人威势,刀风所过之处,雨水竟凝结成锋利的冰晶碎片。
“保护殿下!结防御阵!”留守的将领声嘶力竭地大吼,手中令旗挥舞,却被一道刀气瞬间斩成两半。士兵们刚举起盾牌,就被杀手们排山倒海般的攻势撞得人仰马翻,盾牌如同薄纸般碎裂,惨叫声被暴雨彻底吞噬,只余下骨骼碎裂的闷响在雨幕中回荡。
“不能让他们冲进中军帐!”萧长风怒吼,赤红剑气暴涨三丈,带着凌霄宗弟子迎向西侧的杀手群。炽热的剑意将雨水蒸发成白雾,却在接触到杀手们的黑色刀气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剑气竟被层层瓦解。陆九渊则操控着青舟升空,玉笛吹奏出刺耳的音波,星象虚影在空中交织成网,却被杀手们抛出的毒镖洞穿,毒镖钉入青舟船身,瞬间蔓延开蛛网般的黑色裂纹。
萧震天握紧玄铁长剑,带着青崖、素羽和三名碎星境副将,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向后方——那里,三名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的杀手正绕过主战场,直扑冥夜的营帐!“拦住他们!”萧震天的吼声震得雨幕一颤,手中长剑划出半轮残月,剑气所过之处,地面的积水瞬间沸腾。为首的杀手冷哼一声,挥出一道黑色爪芒,与剑气碰撞的刹那,爆发出沉闷的轰鸣,溅起的泥水竟在半空凝结成黑色冰晶,冰晶坠落地面,将石板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中军帐内,冥夜正用银针为冥月压制惊恐引发的心悸,轮椅下的秘银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那是机关触发的警示。“九姐,躲到案几下面!”他猛地将冥月推到桌底,自己则转动轮椅挡在帐门口,三枚淬毒的银针已夹在指间。银针在铜灯映照下泛着幽蓝,那是用百种毒草浸泡七七四十九日的杀器。
十多名黑色身影撞破帐帘冲了进来,为首的五阶撼天境杀手咧嘴狞笑,露出满口黑牙:“冥夜小儿,纳命来!”弯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斩下,刀风刮得冥夜脸颊生疼,甚至在他皮肤上留下了细密的血痕。他猛地向后仰身,银针脱手而出,精准刺入杀手的手腕穴位。
“呃啊!”杀手惨叫一声,弯刀哐当落地,手腕处瞬间鼓起紫黑的青筋,血管如同毒蛇般在皮肤下疯狂跳动。但他身后的杀手们攻势不减,四阶御空境杀手腾空跃起,手中飞镖泛着绿莹莹的毒光,直取冥夜面门,飞镖尚未近身,空气中已弥漫开刺鼻的腥甜气味。
“暗卫!”冥夜低喝,却见帐外的暗卫正被两名气息阴冷的修士缠住,短刃与对方的骨鞭碰撞,爆发出密集的火星。那两人竟都是碎星境强者,骨鞭每一次抽击都带着腐蚀灵魂的寒意,暗卫的玄色劲装上已出现数道焦黑的裂痕,甚至能看到裂痕下渗出的黑色血液。
“保护好九姐!”冥夜怒吼,轮椅突然向左侧急转,机关夹层弹出数根淬毒的细刺,将一名杀手的小腿扎成筛子。但对方竟似感觉不到疼痛,狞笑着扑来,双手死死卡住轮椅的扶手——“咔嚓”一声,青铜打造的扶手竟被生生捏碎,飞溅的铜屑擦过冥夜脸颊,留下数道血痕。
“找死!”冥夜眼中寒光一闪,藏在袖中的匕首弹出,划破自己的掌心,将鲜血滴在轮椅底部的符文上。“嗡——”地面瞬间爆发出血色光芒,一个残缺的阵图展开,冲在最前面的五名杀手踏入阵图的刹那,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攥住,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鲜血从他们七窍中喷涌而出,在地面汇成一片血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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