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房间内,灵茶的兰香还在空气中萦绕,冥夜指尖叩击桌面的声响渐渐放缓。
他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茶影,脑海里那些被推翻的计策仍在盘旋。强行带走叶箐媚,是绝对不可行的,就算叶箐媚控制了血蝎长老,也难免会引起血蝎长老对头的猜忌。
借血蝎长老的身份转移,又怕被角斗场背后势力的眼线察觉;甚至想过制造混乱趁机脱身,可十三万血傀的布局经不起半点动荡。
就在思绪即将陷入僵局时,一段记忆突然从脑海深处浮现。那是叶箐媚深夜到访租借院落时,对他说起的往事。
十年前,她为窥探叶峰背后之人,强行卜算天机,却因触碰到他血脉之力遭受反噬,险些重伤濒死。
后来她花了整整十年才摆脱反噬,还因祸得福突破到八阶破虚境。
关键点是,这十年里,她为了破开叶峰的心理防线,每次见面都装出重病垂死的模样,连叶峰都被蒙在鼓里。
“假死……”冥夜低声念出这两个字,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亮芒。手指猛地停在桌沿,一个完整的计策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叶箐媚“重病”的消息早已在角斗场小范围流传,一个十多年都在“垂死边缘”挣扎的人,突然病故本就合乎情理。
更何况她只是血蝎长老的“妾室”,在角斗场高层眼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一旦“死亡”,谁会特意去追查一个手下的小妾死亡原因?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再难动摇。冥夜抬眸看向对面的叶峰,见他与周砚一般正襟危坐。冥夜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装作不经意般开口:
“叶峰,方才你说一直在为崔岩和狂刀的修为操心,倒忘了问,听说你姐姐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大好?”
叶峰闻言,原本微垂的脑袋猛地抬起,眼眶也泛起了微红。他攥了攥放在膝上的拳头,指节泛白,声音比之前更低沉:
“回公子的话,姐姐在十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得了重病,脸色总带着死气,连下床都要靠丹药吊着。
这些年我走遍云州城,遍寻了不下百位医师和丹师,可他们要么说查不出病因,要么说生机亏空太甚,根本无力回天。”
说到这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情绪:“去年我修为突破到焰纹境后期,曾想过将姐姐转化为我的血裔。”
“我是想着,我的血脉能修复伤势、延续生机,只要姐姐成了血裔,就能够摆脱病痛的折磨,也能够保全生命。”
“可她不同意?”冥夜顺着他的话问下去,目光落在叶峰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是。”叶峰低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姐姐说她知道我的血脉特殊,也明白我的心意,但她绝不肯让我用这种方式‘救’她。”
“她说她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哪怕是失去生命。还说若是我敢私自动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看着叶峰难掩的痛苦,冥夜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连亲弟弟都坚信叶箐媚重病垂危,角斗场那些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高层,更不会对一个长老妾室的“死亡”多费心思。
他起身走到叶峰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和灵力带着安抚之意:“你不必太过忧心,天道自有定数,或许日后会有转机。”
叶峰抬头,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公子宽慰,属下也只能盼着这一天了。”
冥夜没有再多说,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角斗场的情报网络:
“崔岩在赌档那边,除了调配赔率,有没有查到幽冥殿最近的动静?我听说他们提供的低阶鬼物,最近似乎比往常多了三成。”
周砚立刻接过话头,收起了之前的轻松,神情变得干练:“回公子,崔岩确实传回过消息。幽冥殿当初隐藏的那批漏网之鱼,好像是和幽冥殿总部取得了联系。”
“他们一直停留在云州城,而且在城外的乱葬岗设了个临时祭坛,用来召唤鬼物。”
“幽冥殿好像也安排了新的接头人,修为比之前高了不少,实力在通幽境巅峰。可惜他们防范的太严,我们的人无法打入他们内部。”
“继续盯着。”冥夜颔首,指尖在储物戒上轻轻一拂,一枚淡青色的空白玉简便出现在掌心。
他屈指一点,几道灵魂之力注入玉简,将早已想好的药材清单逐一刻录进去,随后将玉简递给周砚,“眼下有件更紧要的事要你们去办,去找齐这几味药材。”
周砚连忙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几行金色的字迹瞬间映入脑海:
“虚痕晶”、“星陨髓”、“幽影藤芯”、“寂魂砂”、“寒渊水珀”。他眉头微蹙,这几味药材皆是炼制高阶丹药或阵法的主材,寻常商铺根本难寻。
“公子,这幽影藤芯生性阴寒,只生长在南疆瘴气之地,云州城怕是……”周砚话未说完,便被冥夜打断。
“城北的奇物阁可以去看看。”冥夜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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