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的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那深渊中的血色记忆,显然仍在灼烧着他的心神。
“那虚痕晶刚被一名血傀攥在掌心,裂隙周围的虚空突然‘嗡’地一声震颤。”
他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惊扰了那段惨烈的过往。
“原本漆黑的虚空里,突然飘来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灰白尸气,尸气裹着刺骨的寒意,连周围的空间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冥夜指尖的血焰微微闪烁,目光落在周砚仍在渗血的右臂上,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听着。
周砚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尸气散开时,里面站着一个身穿灰袍的人。”
“他带着一张暗银色的面具,只露出双泛着死灰色的眼睛,盯着我们,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我们布阵动用血脉之力的时候,发现了我们特殊的血脉气息。”
“此人一句话都没说,抬手就从储物戒里甩出三具青铜棺椁。”
周砚的声音陡然绷紧,像是又回到了那个瞬间。
“棺椁落地时,砸得深渊地面都裂了缝,棺盖咔哒一声自动弹开,里面躺着三具浑身裹着黑甲的炼尸。”
“那三具炼尸全都身高丈余,指甲泛着青黑,刚爬出来就朝着血傀扑过来。”
“那黑甲泛着冷光,坚若金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对血傀的惋惜:
“可拥有公子您血脉的血傀,他们的躯体同样堪比灵器般坚韧,论肉身强度,比那些炼尸还更胜一筹。”
“我当时一看他拿出的青铜棺椁,就知道此人,定是来自北境玄尸宗。”
“那棺椁上刻着玄尸宗的尸纹,与公子您给我讲的一模一样。”
“公子您说过,玄尸宗是北境唯一不受永夜魔殿管辖的宗门,里面的人个个擅长炼尸,手段狠辣。”
“我怕拖久了引来其他猎魔小队或魔物,到时候腹背受敌更麻烦,就赶紧命血傀速战速决。”
周砚的指尖微微颤抖,“十名血傀听到命令,瞬间就进入了战斗形态。”
“他们周身血气沸腾,像裹了层暗红的火焰,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青紫色的符纹,那些符纹,还带着压制尸气的力量。”
“那玄尸宗的人见血傀变了形态,脸色一下就变了,抬手就要捏诀收回炼尸。”
周砚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促,“可血傀哪会给他机会?”
“十名血傀分成三队,向着炼尸围杀而去。”
“他们的利爪比中品灵器还锋利,每一爪都能破开炼尸的黑甲。”
“那玄尸宗的人彻底怒了。”周砚的呼吸猛地一沉,像是又感受到了当时的威压。
“他身形一晃,化作道灰影就朝着血傀冲过来,速度快得我都没看清动作。”
“我知道不能让他伤到血傀,也立刻进入战斗形态,迎了上去。”
可我这点实力,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他的每一道攻击,都带着诡异的尸气。我勉强抵挡了几息的功夫,掌心的血气都差点被尸气冻住。”
“整个人像被陨石砸中似的,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也就是那几息时间,血傀已经把三具炼尸撕成了碎片。”
周砚的声音低了下去,“黑甲碎裂,炼尸的残肢断臂掉在地上,还在冒着灰白的尸气。”
“那玄尸宗的人看到炼尸没了,眼睛都红了,嘶吼着就朝着血傀杀过去。”
他的力量太过强大,一掌下去,两名血傀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轰成了肉沫。”
“那肉沫沾到尸气,瞬间就冻成了冰渣。”
冥夜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握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知道血傀与周砚的羁绊,那些血傀不仅是战力,更是周砚身边最信任的同伴。
周砚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从乱石堆中爬起来,再次挡在了此人身前。”
“通过这瞬间的交手,我心里清楚,我们跟他的差距太大了,此人至少有着八阶破虚境二层的实力。”
“破虚境和通幽境之间的鸿沟,那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就算我们的身躯比寻常修士更强,恢复力也更快,可也无法弥补这绝对的差距。”
“每挨此人一击,我们体内的血气就会滞涩一分。”
“如果不是我们体内血焰对此人尸气有着克制,我们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当时就想,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周砚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抹执着。
“公子还等着虚痕晶和寒渊水珀炼药,我要是死了,这两样东西就送不回来了。”
“所以我咬着牙,用灵魂传音让剩下的八名血傀,燃烧所有精血,换取十倍的战力。”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燃烧所有精血,最后要么战死,要么一刻钟后化作灰烬,可我没有别的办法。”
“那些血傀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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