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府花厅小坐片刻,听飞燕简洁地说了些劫持当日后续和姐妹们的安置情况,她们大多被收编入民工队伍参与重建,程青怀缀饮茶酿,缓缓点头。
半晌也该回去了,卢老娘热情似火,再三挽留他用午膳:“夫郎难得来一趟,粗茶淡饭,务必赏光!”
程青怀略一沉吟,婉拒道:“多谢卢老娘盛情。只是出门前,妻主特意叮嘱,午膳要归家同用,不好让她空等。”他随口搬出了左相如做挡箭牌。
卢老娘一听是左将军要回去用膳,脸上立刻显出“了然”和“不敢打扰妻夫恩爱”的神情,识趣地不再强留,亲自将程青怀送到府门外,又是一番殷切叮嘱,目送着那素雅如仙的身影在护卫簇拥下,再次汇入贺州城那带着悲怆底色的大街小巷。
本以为只是托辞,未曾想,当程青怀踏进那处作为临时居所的小院正厅时,竟真看到左相如已端坐在摆好碗筷的饭桌旁。几碟清淡的家常小菜冒着袅袅热气。
程青怀脚步微顿,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讶异:“今日……倒是稀奇。”这女人向来以军务为重,忙起来废寝忘食是常事,能在午膳时分准时出现,实属罕见。
左相如抬眸,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慵懒又意味深长的弧度:“怎么?很意外?”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仍带着一丝沉闷的沙哑,“夫郎金口玉言,为妻岂敢不从?更何况……”
她目光扫过他脑后的素纱,笑意更深,“家里藏着这么位‘降世菩萨’,若我还不识趣地回来守着,只怕满城的唾沫星子都要骂我‘暴殄天物’、‘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茗儿和喜儿手脚麻利地布好最后一道汤羹,接收到左相如一个淡淡的眼神,立刻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垂首屏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厅门。
门扉合拢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程青怀仿佛也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他抬手,毫不客气地一把扯下罩在脑后那层“罪魁祸首”的月白素纱,动作带着几分不耐,随手将其团了团,扔在一旁的架子上,抱怨道:“少拿我消遣!都是茗儿喜儿两个小鬼头想出来的主意,非要遮这头发,结果闹出这等荒唐事。连去趟卢府都不得清净,被当菩萨供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全然无视了女尊世界“妻主先动筷”的规矩,径自拿起筷子,夹了一箸清炒笋丝送入口中,姿态自然随意,毫无寻常男儿的拘谨温顺。
这般“放肆”,在司马府时左相如便已纵容,如今知晓了他灵魂的“异世”本质,更是默许甚至……享受这份独属于她的真实。
看着他褪去所有婉转承欢的伪装,露出内里那份疏离与不羁,左相如心底反而涌起一种隐秘的愉悦——这副卸下心防的模样,只有她能得见。这证明,在他坚硬冰冷的心防之内,终究为她划出了一隅之地,不必虚与委蛇。
左相如的目光炽热而专注,如同实质的火焰,紧紧缠绕在程青怀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强烈的独占欲。
女尊女子骨子里的强势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若非顾忌程青怀抵触,她早已将这朵带刺的寒梅狠狠揉入怀中,烙上自己的印记。
程青怀自然感受到了那如有实质的目光,但他选择视若无睹,专注于眼前的饭菜。
自从身份暴露,他已彻底撕去了那一层娇柔温顺的伪装,对任何肢体上的过分亲昵都报以强烈抗拒。即便同榻而眠,他也将自己裹得跟蚕蛹一样,两人之间泾渭分明。
左相如当然可以用强,但两人之间那微妙脆弱的平衡让她投鼠忌器。她深知若强行突破程青怀的底线,只会激起他更剧烈的反抗,届时别说温存,恐怕连这表面平静的共处都将不复存在。
她只能将那份汹涌的不甘与渴望,尽数化作此刻眼中几乎要凝成阴雨的哀怨,无声控诉他的“冷酷无情”。
程青怀对此心知肚明,却打定主意不予回应。一旦他流露出半分松动或妥协,以左相如的性子,必然会步步紧逼。
他对这段所谓的亲密关系的抗拒根深蒂固,心知长久以往只会徒增不必要的纠缠,只是左相如始终自欺欺人,或者应该说,不愿接受,极度不甘。
左相如当然不甘心。
她看着程青怀近在咫尺的侧脸,那清冷的线条,微垂时在眼下投下淡淡阴影的长睫,还有握着筷子、骨节分明如玉石雕琢般的手……尤其打上属于程青怀的烙印,视觉与心理的双重快感交织,他的一举一动都对她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娇夫美玉在怀,却只能远观……这对一个正值盛年、精力旺盛的女人而言简直是世间最残酷的刑罚!程青怀他……到底懂不懂?
程青怀:“……?”
他懂,只是懒得去理会。他的意志坚若磐石,而这具身体因常年病弱,情欲本就淡薄得近乎于无。在司马府时的种种反应,不过是左相如手段高超刻意撩拨下的生理本能。如今他心念坚定,筑起高墙,左相如便再难越雷池半步。
左相如食不知味,半晌起了心思,她故意在程青怀耳边长吁短叹,试图拨动他心弦。
见他依旧专注于眼前的菜肴,无动于衷,她只好另起话题,声音带着点刻意的压低,故作神秘:“对了,三皇女赫连献之的仪仗,还有吏部侍郎崔明珍的钦差队伍,行程已定,不日便要抵达贺州了。”
程青怀夹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左相如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说下去,眸光看似随意却一直锁定他的神情:“你今早那番虽是‘无心插柳’的插曲……但效果之好,远超预期。民心所向,无形中给我筑起了一道崔明珍难以轻易撼动的高墙。他再想拿着账本锱铢必较,也得掂量掂量这满城百姓的‘心声’了。”
左相如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越过半张桌子,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亲昵和试探,“阿青,你说……为妻该如何谢你这份‘及时雨’般的‘大礼’?”
她终于将那个久违的、带着强烈独占意味的昵称轻轻唤出,尾音微微上扬,眼神灼热,仿佛要将眼前顽石顷刻烧化了,叫他再也抗拒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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