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另一名士兵也被惊醒,慌忙站直,脸上满是茫然和恐惧。
“废物!”左相如的声音极冷,是冻得人骨髓发冷的冷,“昨夜何时睡的?!可有人来过?!”
被踹的士兵忍着痛,慌忙道:“回、回将军!属下……属下不知……就……就突然觉得特别困,眼皮子打架……实在撑不住……好像……好像就打了个盹儿……”她语无伦次,脸上血色尽褪。值守失职,在左相如治下可是重罪!
左相如的心沉到了谷底。
饺子……那饺子不止给她吃了,这些值守的士兵,昨夜也被“犒劳”了,好一个面面俱到,好一个滴水不漏!
恐惧无声无息地再次收紧,勒进心脏,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左相如几乎是怒吼出声,斥责她们的“擅离职守”,“谁让你们擅自在值守时间吃东西的,都给我滚下去!自己记着!”
不再理会吓得魂不附体的士兵,她猛地转身,像一阵裹挟着死亡气息的飓风,朝着程青怀居住的内室方向疾冲而去。
“程青怀!”她嘶吼着,声音穿透寂静的雪夜,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砰——”
内室门被她一掌拍开,重重砸在墙壁上发出巨响。
屋内,暖炉的炭火仍在旺盛燃烧,而软榻上,却只有临安蜷缩着身子,睡得人事不省,小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而那张宽大的床榻上,锦被整齐,空空如也。
程青怀不见了!
他常穿的几件厚实外袍、那件他常披着裘领披风,连同梳妆台上个别首饰,统统消失了!
左相如的心,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碎,那灭顶的恐惧终于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旋即化作摧毁一切的暴戾。她猛地扭头,目光如淬毒箭矢射向软榻上的临安。
若非临安是程青怀重视的身边人之一,如今失去理智只剩下怒火灼烧心肺的左相如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呃……”巨大的声响和骤然灌入的寒气,终于让沉睡的临安悠悠转醒。他茫然地睁开眼,视线聚焦,首先看到的便是空荡荡的床榻。他猛地坐起身,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郎君?郎君!”他惊慌失措地跳下软榻,双脚踉跄几乎软倒在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爬起来四处张望,带着的哭腔毫不掩饰自己的惧怕,“郎君您别吓我!您在哪里啊?我们说好……”他话未说完,才终于注意到身前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
左相如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撕碎。临安吓得一个哆嗦,但此刻对程青怀下落的担忧压倒了对将军的恐惧。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音急急道:“将军,将军!郎君不见了!他……他明明说好要带我去青州的!他不能丢下我啊!郎君!您不要临安了吗?”他语无伦次,慌乱地摸索着自己的怀里、袖口,“信!郎君给我的信呢?他说让我交给您的信呢?!”
到处找不到,临安的动作猛地僵住,脸色由白转青。他慌乱地翻找着自己的衣襟、袖袋,甚至趴在地上查看软榻底下,动作越来越急,哭腔都绝望起来:“信呢?郎君给我的信呢?刚才明明还在我怀里的!我抱着睡着的,怎么会不见了?!谁拿走了?!”
信?交给她的信?不见了?
捕捉到有关于程青怀下落的关键点,左相如才强行压下了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暴戾,红色在眼睛蔓延,她压抑着,只听见突兀地冷声问话:“什么信?什么青州?临安,把话说清楚!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许漏!”
此刻的左相如犹如一尊易燃易怒的杀神,临安被那目光刺得一缩,但想到程青怀的嘱咐,又看到郎君确实不见了,心中乱成一团麻,当下不敢隐瞒,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将昨夜程青怀的话复述了一遍:
“……郎、郎君……方才我和郎君还在吃饺子的……然后他……然后突然拿出一封信塞给我……说、说将军您要是问起,就如实相告……他说他不会为难我……说我想去青州找程家人,您会放我走……他还说……他留在房里的衣服首饰都值钱,够我雇人平安去青州了……或者……或者回阙都找……找我喜欢的人……”
临安说到这里,更是悲从中来,“我当时吓坏了,以为……以为郎君是在交代后事……我抱住他的腿哭求他不要想不开……我们说好要去青州的……”
临安吸了吸鼻子,努力回忆:“郎君说……他没想死……但他要做的事,就是要让‘程青怀’这个身份在大家眼里死去……他说他不能回阙都,也不会去青州了……还说……以后有缘再见,或许会跟我解释……”
他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巨大的困惑和委屈,“然后……然后他就用手盖住我的眼睛,问我是不是很困……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恐惧和恳求,“将军!郎君他肯定不是要寻死的对吧!他说过的,他一定是有别的法子!可是信……信怎么会不见了?郎君说那信是给您的交代啊!”
然而左相如僵立在原地,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锋利的丝线反复撕扯,刺痛,扯掉,烂碎——又冷又痛。
好一个金蝉脱壳!好一个面面俱到的“交代”!鬼跳峡的把戏屡试不爽!
然而这一次,他不仅计划逃离,连“身后事”都安排得如此“妥帖”,甚至利用临安这个单纯的棋子,给她传递了所谓的消息……
而临安得不到左相如的回应,不死心地继续找,“信……信呢?我明明……明明放在怀里的!怎么不见了?!”
“不用找了!”左相如只觉得冰冷彻骨,以至于暴戾被更深层的恐惧取代。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中心脏。她环视空荡的室内,整张脸被僵硬森冷覆盖,再无表情,“雪枝呢?另一个内侍雪枝在哪?!”
临安茫然地抬头:“雪枝?他不是去送饺子给将军您……”他猛地顿住,脸色也变了。是啊,雪枝送完饺子后,就再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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