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四皇女赫连晓之,早已非深宫之中那个病弱无助的傀儡。多年筹谋,借助贺兰钿留下的乳父东雪岚与所撬动的阏兰部族的势力,她寻得身形样貌相似的孤女,以秘药和严苛训练,将其塑造成足以在深宫瞒天过海的“影子”。
而她自己,则化名兰肆月,潜入江湖的腥风血雨之中。在黄泉阁待的那七年,历经腥风血雨,不仅练就一身诡谲莫测的功夫,更在暗处悄然组建足以反侵吞黄泉阁的势力,以此来成就以她为首要意志的杀手情报组织“金风晓月楼”,网罗天下奇才。
此次女皇下旨派遣“四皇女”南下贺州接引三皇女,对她而言,无异于天赐良机——这是她褪去江湖身份、正式踏入东阙权力漩涡的第一步。
此前在贺州搅动风云的兰肆月,能在左相如布下的天罗地网中屡次脱身,靠的便是这份走一步看三步的缜密心机。
三皇女赫连献之意图染指贺州商路,赫连晓之便顺势推波助澜,借其手搅乱局势;左相如奉女皇密令雷霆出击,剁掉三皇女伸出的手、斩落崔明珍这颗棋子、并顺势将贺州商路要冲及三皇女集团投入的庞大资源尽数收归皇家,填充国库空虚。
赫连晓之冷眼旁观,乐见其成。崔明珍一案将三皇女拖下水,一个身份足够尊贵却又“无害”的接引人选便成了必然。
即便女皇最初未曾想到她,赫连晓之亦有十足的把握通过深宫中的“影子傀儡”和朝中暗线,将“四皇女”这个选项,精准地送入女皇的视野,成为“最佳”也是“唯一”的选择。
随着“四皇女”的官船抵达贺州水域,赫连晓之的“金蝉脱壳”之局也臻于完美。贺州商路重开,漉江之上船帆如云,民船商船往来穿梭,早已不复当初封锁流沙帮余孽时的森严景象。
而对于金风晓月楼那些武功臻至一流甚至准宗师境界的高手而言,混入这繁忙的水道,避开左相如的卡哨盘查,如同游鱼入海,轻而易举。当左相如惊觉兰肆月等人如同水银泻地般消失无踪时,赫连晓之已悄然完成了身份的转换。
如今兰肆月这个身份太过招摇,已成官府通缉榜上的众矢之的,此后沉寂蛰伏方为上策。而这段时间,正是赫连晓之以四皇女之尊,在贺州乃至整个东阙政治舞台上粉墨登场的最佳时机。
——
当四皇女的官船在漉江下游的沅州码头短暂停泊补给,夜色掩护下,一名装扮成普通内侍的女子,在长随书秦的引领下,悄然进入四皇女所居的顶层舱室。
舱内灯火通明,熏着淡淡的安神香。窗边软榻上,倚坐着一位容颜苍白却面貌绮丽艳绝的宫装女子——正是赫连晓之安排留在宫中顶替的月影傀儡“四皇女”。
她有着与赫连晓之极其相似的轮廓,尤其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眸,眼尾斜飞,本该锐利如鹰隼,却被刻意用药营造出从骨子里透出的病弱之气所冲淡,显得温顺而无害。
见到来人,“四皇女”立刻起身,动作干净利落,单膝点地,右手按在膝头:“月影无炼见过殿下。”
赫连晓之微微颔首,径直走到梳妆台前。书秦立刻上前,小心地帮她卸下脸上那张精巧至极的人皮面具。一旁无炼则迅速从妆奁中取出一个莹润的小玉瓶,倒出些许散发着奇异草木清香的药水滴入水盆之中,赫连晓之便撩起那水在脸上清洗,指尖用力揉搓。
片刻之后,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庞在镜中显现。褪去了兰肆月那张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伪装,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极为浓墨重彩的艳丽。
肌肤透着苍白,唇色暗红,通身气质诡谲不定,宛如凋零末路的妖异花朵,开在不甚合宜的寒冰炼狱的裂隙。
最慑人的是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再无遮掩,锐利如淬火的刀锋,顾盼间精光流转,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漠与掌控全局的威势。
只是,当她刻意放松眼瞳,敛去锋芒时,那股逼人的气势便悄然隐没,只剩下隐匿在重重迷雾后的慵懒与浅淡。
“更衣。”赫连晓之起身,此刻她的声音已经悄然转变,刻意伪装成属于四皇女无害的清亮柔和。
书秦和无炼立刻上前,熟练地服侍她褪去内侍的粗布衣衫,换上四皇女规制的常服。虽不及三皇女那般极尽奢华,但云锦的料子、精致的刺绣、恰到好处的金玉点缀,依旧彰显着皇家的尊贵。
长发被精心挽起,簪上象征身份的珠钗步摇。镜中的女子,气质已从兰肆月的简约干练、慵懒诡谲,彻底转变为深宫皇女的矜贵与缠绵入骨的病弱。
赫连晓之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呼吸,肩颈微微放松,腰肢仿佛不堪重负般软了下去。她拿起一方素白丝帕,轻轻掩在唇边,喉间适时地溢出几声压抑的轻咳。
再抬眼时,那双琥珀眸中只剩下疲惫与温顺,仿佛方才的锐利与艳丽只是镜花水月。
“雪枝那边,可办妥了?”赫连晓之倚回软榻,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气弱。如今她的模样可与江湖气息浓重的兰肆月截然不同了,寻常人不会有机会窥见她的端倪。
书秦垂手侍立一旁,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呈上:“回殿下,雪枝已按计划撤离贺州,这是他所获之物,另附有详细情报呈报。”
目光落在那信封上“左相如亲启”几个熟悉的字迹上,赫连晓之唇角顿时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哦?让我瞧瞧,他是如何挥剑斩情丝,逃离左相如那座温柔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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