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砸在衣襟上。那碗醒酒汤在手里晃悠,褐色的汤汁溅出来,烫得她手一抖,粗瓷碗“哐当”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你听我解释……”王铁柱慌忙从炕上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半截结实的胸膛,上面还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柳如眉更是羞得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双通红的眼睛,连脖子都埋进了枕头。
柳如烟没说话,只是死死咬着嘴唇,转身就往外跑,肩膀撞在门框上都没哼一声。王铁柱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穿衣服,抄起外套往身上一披就追了出去。
夜风吹得人打哆嗦,柳如烟跑到村头的老槐树下才停下,蹲在地上呜呜地哭。王铁柱追上来时,看到她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
“如烟,你别这样……”他蹲下来想拉她的手,被她猛地甩开。
“别碰我!”柳如烟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王铁柱急得直搓手,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我不该……”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委屈,“我知道如眉姐比我能干,比我懂医术,可我……”她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眼泪掉得更凶。
王铁柱这才明白,她不是生气自己和柳如眉好上了,是觉得受了委屈,怕自己被比下去。他心里一软,伸手把她强行搂进怀里,任凭她的拳头砸在自己背上。
“傻丫头,想什么呢。”他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放得柔得能滴出水,“你和如眉姐在我心里一样重要,少了谁都不行。”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记账比谁都清楚,村里的大小事离了你转不动;你做的饭菜比谁都香,我就爱吃你烙的玉米饼;还有你这小性子,看着厉害,其实心软得很……”
柳如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嘴角却忍不住往下撇了撇:“谁……谁心软了……”
“就你。”王铁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点汗味的胡茬蹭得她痒痒的,“白天在山坳,是谁偷偷把最好的草药塞进我背篓?是谁怕我渴着,把水壶塞得满满当当?嗯?”
柳如烟的脸慢慢红了,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王铁柱搂得更紧:“别闹,听我说完。”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王铁柱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你们姐妹俩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要是你们愿意,以后咱们仨就好好过日子,谁也不委屈谁,成不?”
柳如烟的心跳得飞快,偷偷抬眼看他,正好撞进他真诚的眼神里,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散了大半。她其实也不是真生气,就是看到那场面心里酸得慌。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脸颊烫得厉害,只好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才对嘛。”王铁柱松了口气,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回去吧,夜里凉,别冻感冒了。”
两人往回走时,远远看到柳如眉站在院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里还攥着件王铁柱的褂子。看到他们回来,她慌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我……我给你拿件衣服。”
柳如烟的脸更红了,加快脚步冲进屋里,差点被门槛绊倒。王铁柱走过去,接过柳如眉手里的褂子,故意逗她:“刚才不是挺大胆的吗?这会儿怂了?”
柳如眉的脸瞬间红透,伸手掐了他一把:“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王铁柱笑着把她往屋里拉,“进去看看,你那好妹妹是不是又在偷偷抹眼泪。”
屋里的灯亮得很,柳如烟正蹲在地上捡碎碗片,手指被划破了都没察觉。柳如眉赶紧走过去,拉过她的手用布包好:“傻丫头,别动,我来捡。”
柳如烟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啊如眉姐,我刚才……”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柳如眉打断她,眼眶也红了,“我不该瞒着你……”
“都别说了。”王铁柱把油灯拨亮些,“这事怪我,是我没处理好。以后咱们仨有啥话都敞开说,别藏着掖着,行不?”
两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羞赧,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柳如烟轻轻点了点头,柳如眉也“嗯”了一声,屋里的气氛顿时松快下来。
柳如眉去拿药箱给柳如烟处理伤口,王铁柱则坐在炕边,从怀里掏出那本藏宝图册子。借着灯光翻开一看,里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有些奇怪的符号,看着像是北地的山脉地形。
“这是啥?”柳如烟凑过来看,手指不小心碰到王铁柱的手背,触电似的缩了缩。
“天狼帮的藏宝图。”王铁柱指着其中一个画着狼头的标记,“你看这儿,像是鹰嘴崖附近的地形。”
柳如眉也好奇地凑过来,指着另一个标记:“这符号我见过,春桃说桃花村后山有个山洞,石壁上就刻着这个,说是以前土匪藏东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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