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矿洞口的脚手架刚搭到一半,王铁柱正指挥着村民往矿车里装矿石,就见柳如梦举着封信从山下跑上来,小脸蛋跑得通红,信纸在手里哗啦啦响:“师父!府城来的官差说……说要抓你!”
“抓我?”王铁柱手里的矿锤“哐当”掉在矿石堆上,火星溅起来烫了脚也没察觉,“凭啥抓我?”
“他们说……说你私开银矿,还勾结山匪,贪污河工款!”小丫头把信纸往他手里一塞,急得直跺脚,“张爷爷正拦着他们呢,说要先问问你,可那个当官的凶得很,说再不走就要放箭了!”
王铁柱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盖着巡抚衙门的大红印,白纸黑字写着要押他去府城受审。他捏着信纸的手“咯吱”作响,纸角被攥得发皱——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定是那巡抚怕他把贪赃的事捅出去,先下手为强了!
“铁柱哥!”张大山扛着锄头从矿洞里跑出来,额头上还沾着矿灰,“官差带着三十多号人,都挎着刀呢!说你要是不跟他们走,就烧了咱们的矿洞!”
“狗娘养的!”王铁柱把信纸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得稀烂,“真当老子是软柿子?走!回去看看!”
刚到村口,就见十几个官差正用刀指着村民,为首的八字胡把令牌往柳如烟面前一摔:“王铁柱勾结匪类,证据确凿!你们再敢阻拦,就是同谋!”
柳如烟抱着胳膊挡在祠堂门口,冷着脸没说话,身后的妇女们个个手里攥着镰刀,眼神里全是敌意。柳如眉站在她旁边,药箱放在脚边,手指悄悄扣着箱盖里藏的银针——那是她特意磨尖了的,关键时刻能当暗器用。
“我在这。”王铁柱拨开人群走过去,八字胡立刻把刀对准他的脖子:“王铁柱,跟我们走一趟吧!”
“急啥。”王铁柱往旁边的石碾子上一坐,掏出烟袋锅子慢悠悠填上烟丝,“我倒想听听,我怎么勾结山匪了?又怎么贪污河工款了?”
“哼,到了巡抚大人面前你再狡辩!”八字胡显然不想多说,挥了挥手,“带走!”
两个官差刚要上前,就被张大山一锄头拦住:“谁敢动我们保长!”村民们也纷纷举起手里的家伙,锄头扁担把官差围了个严实,眼看就要打起来。
“住手!”王铁柱站起来,把烟袋锅子往腰上一别,“我跟他们走。”
“铁柱!”柳如烟和柳如眉同时喊出声,眼圈都红了。
“别担心。”王铁柱走到她们面前,趁人不注意,悄悄往柳如烟手里塞了个小布包——里面是从钱老板那搜出的账册副本,记着巡抚贪河工款的明细,“看好家,我去去就回。”他捏了捏柳如眉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冷汗,“照顾好大家。”
柳如眉咬着嘴唇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
被官差推搡着往府城走时,王铁柱故意放慢脚步,眼角的余光瞥见张大山猫着腰钻进了旁边的树林——这是他们早就约好的信号,张大山会带着几个机灵的村民偷偷跟在后面,见机行事。
到了巡抚衙门,王铁柱被直接扔进了地牢。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墙角堆着些发霉的稻草,几只老鼠吱吱叫着从他脚边跑过。他刚想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牢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巡抚带着两个衙役走了进来。
“王保长,别来无恙啊。”巡抚穿着件锦缎袍子,手里把玩着个玉佩,三角眼里满是算计,“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少废话。”王铁柱靠在石壁上,冷冷地看着他,“想杀想剐痛快点,别在这装模作样。”
“杀你?太便宜你了。”巡抚蹲下来,声音压得极低,“只要你把钱老板交代的事忘干净,再把银矿交出来,我就放你回村,还保你当个县丞,怎么样?”
“你觉得我像是卖祖宗的人?”王铁柱笑了,笑得比地牢里的老鼠还瘆人,“那三十万两河工款,是不是都进了你腰包?还有赵县丞和钱老板的赃款,你也没少贪吧?”
巡抚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在王铁柱胸口:“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打到他肯签字画押为止!”
两个衙役狞笑着扑上来,手里的水火棍带着风声往王铁柱身上招呼。他咬着牙没吭声,硬生生挨了十几棍,后背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可他心里清楚,一旦松口,不仅自己完了,整个十八道拐村都会被这群蛀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停!”巡抚看他硬是没哼一声,不耐烦地摆摆手,“把他关起来,明天一早问斩!我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
牢门关上的瞬间,王铁柱“噗”地吐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靠着石壁慢慢滑坐下来,后背的伤口沾了汗,疼得他直抽冷气。就在这时,墙角的稻草堆突然动了动,张大山的脑袋探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油布包。
“铁柱哥!你咋样?”张大山猫着腰跑过来,解开油布包,里面是几个馒头和一小瓶药膏,“我跟弟兄们混进来看牢房的,那巡抚果然要明天杀你,还说要趁机去抄咱们村的银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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