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时，王铁柱正搂着柳如烟和柳如眉补觉，窗棂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窗台上插着支箭，箭尾绑着张纸条。
"又是这把戏。"王铁柱揉着发沉的太阳穴，柳如烟已经披衣下床，把纸条取了进来。借着月光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粮库已燃，午时屠村，洗干净脖子等死！"
"这群杂碎！"王铁柱一拳砸在床板上，震得柳如眉的药箱都掉了下来。他认出这字迹，是巡抚那个狗师爷的手笔——昨晚明明把人捆结实了，怎么会跑出来？
"张叔！"王铁柱扯着嗓子喊，张大山穿着裤衩就跑了过来，脑袋上还顶着片稻草，"铁柱哥咋了？"
"去看看关押官差的柴房！"王铁柱套上衣服往外冲，心里咯噔直跳。跑到柴房一看，果然傻眼了——麻绳被人用刀割断，地上躺着两个看守的村民，已经没了气息，官差们全跑了！
"狗娘养的！"张大山抄起墙角的斧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我这就带人去追！"
"别追！"王铁柱按住他，指着地上的血迹，"他们往粮库方向跑了，纸条上说粮库已燃，肯定是调虎离山！"他对围过来的村民喊，"青壮年跟我去粮库！妇女孩子守村子，把炸药都备好！"
柳如烟已经背上了炸药包，红绸带在晨光里飘得像团火："我跟你去。"柳如眉也拎着药箱跟上来，里面的银针被她磨得锃亮："我也去，万一有人受伤......"
"听话，在家待着。"王铁柱攥了攥她们的手，掌心的汗混在一起，"等我回来。"他转身跳上张大山备好的马，带着三十多个精壮村民往府城粮库赶。
离着还有三里地，就看到粮库方向冒起了冲天黑烟，隐约能听到哭喊和爆炸声。王铁柱心里一沉，催马加鞭，风刮得脸生疼也顾不上擦。
到了粮库门口，只见大门被铁链锁着，十几个官差举着刀守在外面，为首的正是狗师爷，手里还举着火把，笑得像只老狐狸："王铁柱，你果然来了！这粮库早就被我埋了炸药，只要我一扔火把，就......"
话没说完，就被王铁柱一枪托砸在脸上，火把"嗖"地飞出去，落在旁边的草垛上，顿时燃起小火。"给我杀！"王铁柱怒吼着冲过去，火枪"砰砰"连响，把守门的官差打得人仰马翻。
村民们用斧头劈开铁链，王铁柱带头冲进粮库，只见几排粮垛已经燃起大火，几个粮库守卫正拿着水桶扑火，却杯水车薪。"往粮垛上盖湿棉被！"王铁柱大喊着，自己抱起旁边的棉被往水里一泡，披在身上就往火场冲。
柳如烟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正指挥着村民往火上撒沙土，红绸带被火星烧了个小口也没察觉。"这边！"她指着西侧的粮垛，"快把这排挪开，别让火串过去！"
王铁柱刚把最后一袋粮食搬开，就听"轰隆"一声，粮库东南角突然炸了，碎石和火苗溅得满天都是。狗师爷带着几个官差从烟雾里冲出来，手里举着刀直扑王铁柱："同归于尽吧！"
"做梦！"王铁柱举着火枪迎上去，铅弹打穿了狗师爷的肩膀，这家伙惨叫着倒地，却还想往火里滚，被张大山一斧头劈在腿上，彻底动不了了。
剩下的官差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赶来的林御史带人堵住了去路。"王守备，你没事吧？"林御史勒住马缰，看着粮库的大火，眉头皱得像疙瘩，"我收到消息就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大人先别管我，快救火！"王铁柱抹了把脸上的烟灰，又冲进火场。
等把大火扑灭，天已经黑了。粮库保住了大半，但还是烧了近千石粮食，足够府城百姓吃一个月。王铁柱看着焦黑的粮垛，心里像被刀割似的疼——这都是百姓的血汗啊！
"把狗师爷带过来。"王铁柱坐在地上，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胳膊上还燎起了水泡。柳如烟蹲下来给他涂药膏，指尖触到他的伤口，手一抖差点把药罐摔了。
狗师爷被拖过来时，还在嘴硬："姓王的，你别得意！我已经让人去搬救兵了，不出三天，就有上千号弟兄来踏平你这十八道拐村！"
"哦？在哪搬救兵？"王铁柱冷笑一声，突然踹在他的伤腿上，"说！"
狗师爷疼得满地打滚，终于扛不住了："在......在黑风寨！那里有......有巡抚藏的三百精兵，还有......还有两门大炮......"
王铁柱心里咯噔一下，黑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要是真有三百精兵和大炮，别说十八道拐村，就是府城都危险！他对林御史说："大人，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林御史点点头："我这就回府城调兵，你带村民们从侧翼包抄，咱们三更天动手，一举端了他们的老窝！"
往回走的路上，柳如烟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递到王铁柱嘴边："趁热吃，垫垫肚子。"红薯的甜香混着她的气息，让王铁柱心里暖烘烘的。
"你咋还是跟来了？"王铁柱咬了口红薯，烫得直哈气。
"放心不下你。"柳如烟低下头，用袖子给他擦脸上的烟灰，"你看你，都成花脸猫了。"
回到村，柳如眉已经带着妇女们熬好了姜汤，还做了热腾腾的玉米饼。看到王铁柱回来，她赶紧端来碗姜汤，又拿出烫伤药："快擦擦，这药是我特意加了蜂蜜的，不疼。"
王铁柱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突然觉得浑身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他把她们往怀里一搂，在她们耳边轻声说："等这事了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打打杀杀了。"
柳如烟和柳如眉都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
三更天的时候，王铁柱带着村民们和林御史的官兵汇合，往黑风寨出发。月光洒在山路上，把人影拉得老长。王铁柱握紧手里的火枪，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彻底铲除后患，让身边的人都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黑风寨的轮廓在夜色里越来越清晰，王铁柱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动手！"
属于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但王铁柱知道，胜利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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