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王铁柱拽着柳如烟和柳如眉往山坳里钻,后背的伤口被寒风一吹,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柳如眉的脚还在流血,每走一步都留下个带血的雪印,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吭声,只是把王铁柱的胳膊抓得更紧,药箱在身后晃得“哐当”响。
“前面有个山洞!”柳如烟突然指着左前方,红绸带被风吹得飘起来,像团跳动的火苗。王铁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个黑漆漆的洞口,被藤蔓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钻进去才发现,山洞比想象中宽敞,地上还留着烧火的灰烬,应该是以前猎人歇脚的地方。柳如烟赶紧捡了些干柴,掏出火折子点燃,昏黄的火光立刻舔亮了不大的空间。王铁柱把柳如眉扶到火堆旁,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脚掌被石头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血肉模糊,看着都让人揪心。
“忍忍。”柳如眉自己从药箱里翻出草药,咬着牙往伤口上敷,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王铁柱按住她的手,接过草药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撒,指尖触到她滚烫的皮肤,心里像被针扎似的:“早知道就不让你跟来了。”
“说啥胡话。”柳如眉的声音带着颤,却硬是挤出个笑,“你要是出事,我和如烟咋办?”她往王铁柱怀里靠了靠,药箱的棱角硌着他的胸口,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柳如烟在旁边烤着红薯,甜香渐渐弥漫开来。她把烤得焦糊的红薯掰成两半,先递了一半给王铁柱:“快吃,补补力气。”红薯的热气熏得人眼眶发湿,王铁柱刚咬了一口,就听到洞口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刚才好像看到火光了,进去搜搜!”
是户部尚书的卫兵!王铁柱心里一沉,赶紧吹灭火堆,把两人往山洞深处的石缝里推。石缝很窄,只能容下两个人,柳如烟和柳如眉挤在里面,连呼吸都得压着。王铁柱握着匕首躲在洞口的藤蔓后面,眼睛死死盯着外面。
两个卫兵举着火把走进来,火把的光扫过山洞,照得地上的红薯皮格外显眼。“有人来过!”一个卫兵喊道,举着刀往里面走。王铁柱屏住呼吸,等他走到跟前,突然从藤蔓后扑出来,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喉咙!
另一个卫兵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王铁柱一脚绊倒,匕首从他后背捅了进去。温热的血溅了王铁柱一身,他赶紧拖走尸体,又用泥土盖住血迹,才敢回到石缝边。
“没事了。”王铁柱轻声说,看到柳如烟和柳如眉抱在一起,脸色惨白,心里一阵心疼。他钻进石缝,把两人搂进怀里,石缝太窄,三人挤在一起,柳如烟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呼吸喷在他的颈窝里,热得烫人。
“他们……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吧?”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红绸带缠在王铁柱的手腕上,勒得紧紧的。王铁柱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俺在呢。”他往怀里摸了摸,摸到了苏晴给的玉佩,心里突然有了主意,“等天亮,俺去府城找林御史,只有她能帮咱们。”
“不行!”柳如烟立刻反对,从他怀里钻出来,红绸带滑到肘弯,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外面全是他们的人,你去就是送死!”
“俺有办法。”王铁柱掏出玉佩晃了晃,“苏晴说这是林御史的信物,只要能找到她的人,就能把账本交上去。再说,俺扮成猎人,他们肯定认不出来。”
柳如眉也点头:“我给你配点易容的药,能把你的脸弄得黑些,再贴个疤,没人能认出你。”她从药箱里翻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褐色的药膏,“这是用草木灰和草药调的,能保持一天。”
天刚蒙蒙亮,王铁柱就扮好了装。脸上贴了块假疤,涂了药膏,看着像个常年在外的猎人。柳如烟给他系上腰带,红绸带在腰后打了个结:“路上小心,要是遇到危险,就往东边跑,那里有咱们村的人在接应。”她往他怀里塞了个布包,里面是几块酱牛肉,“饿了就吃点,别委屈自己。”
柳如眉往他兜里塞了个小瓷瓶:“这里面是解药,要是被他们下了迷药,就吃一粒。还有,这是止血的药,记得按时换。”她的指尖触到王铁柱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耳根红得能滴出血。
王铁柱在两人额头各吻了一下,转身钻进了晨雾里。他沿着山路往府城走,路上遇到好几波盘查的卫兵,都被他用“进山打猎”的借口糊弄过去了。快到府城门口时,突然看到城墙上贴着他的画像,画得歪歪扭扭,下面写着“悬赏五百两,捉拿要犯王铁柱”。
“狗娘养的,真下血本。”王铁柱啐了一口,绕到府城的后门,那里有个小茶馆,是林御史的人接头的地方。他刚走进茶馆,就看到个穿青布褂子的伙计冲他使眼色,低声说:“跟我来。”
伙计把他带到茶馆后院的柴房,推开门,林御史正坐在里面等他。看到王铁柱,林御史赶紧站起来:“你可算来了!苏晴已经把账本给我了,我正想办法联系皇上,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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