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残党的队伍刚转过山坳,就见十八道拐村的炊烟裹着人声飘过来。柳如烟眼尖,指着村口蹦蹦跳跳的小身影喊:“你看!是如梦那丫头!”
果然,柳如梦举着个红绒球扎的布娃娃,小短腿踩着雪跑过来,棉鞋上沾的雪沫子甩得满脸都是:“师父!师父!城里来了穿黄衣服的大官,说要给你送好东西!如眉姐姐说那是皇上给的赏赐呢!”
王铁柱心里咯噔一下,刚把押残党的绳子递给张大山,就见几个穿明黄绸袍的人从村民堆里走出来。为首的人手里捧着个描金的明黄色盒子,腰间系着玉带,身后跟着十几个腰佩长刀的侍卫,脚步踩在雪地上没半点声响,一看就是皇宫里出来的人。
“十八道拐村王铁柱接旨!”那人声音洪亮,像敲钟似的,吓得村民们“哗啦”一下全跪了,连柳如梦都赶紧把布娃娃抱在怀里,跟着跪下,小身子还在轻轻发抖。
王铁柱也赶紧单膝跪地,手按在雪地上,心里却犯嘀咕——抓靖王残党的事刚了结,皇上怎么就知道了?难道是林御史特意上奏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十八道拐村王铁柱,护境安民,屡破奸邪,先是擒靖王余孽,再是保银矿无虞,其忠勇可嘉,特赏白银一千两,上等绸缎五十匹,赐‘忠勇村’鎏金牌匾一块;另恩准该村银矿三年开采权,期间无需上缴赋税,以资鼓励。钦此!”皇使念完,上前一步,把盒子递到王铁柱面前,“王守备,快接旨吧,皇上还等着老臣回去复命呢。”
王铁柱双手接过圣旨,指尖碰到明黄的绫缎,还带着点体温。打开盒子一看,里面除了白银银票,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绸缎,红的、蓝的、绿的,都是上好的云锦,在雪光下泛着柔光。他心里又惊又喜,声音都有点发颤:“臣王铁柱,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张大山举着斧头往天上劈了一下,雪沫子掉了他一脑袋:“太好了!有皇上给的银子,还有银矿的权!以后咱们村再也不用怕饿肚子了!”
柳如烟也忘了规矩,爬起来就往王铁柱身边凑,红绸带缠在他手腕上,手指戳了戳盒子里的绸缎:“这布真好看!俺要做件新衣裳,再给你做件棉袄,冬天穿肯定暖和!”
柳如眉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注意规矩,自己却也红了眼,小心翼翼地帮王铁柱把圣旨叠好,放进盒子里:“以后银矿不用交税,咱们能多攒点银子,给村民们盖砖瓦房,再盖个学堂,请个先生教孩子们读书,再也不用让他们跟着挖矿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冒出个不和谐的声音:“凭啥啊?这赏赐都是王铁柱一个人的?银矿是咱们全村的,皇上赏的东西也该分咱们一份!”
王铁柱抬头一看,是村里的李老栓。这老头平时就爱占小便宜,上次偷银矿石还被抓过,现在见有好处,又跳出来了。李老栓见有人偷偷点头,声音更响了:“就是!王铁柱一个人能抓住靖王残党?还不是靠咱们村民帮忙!一千两银子,五十匹绸缎,至少得分咱们一半!不然这赏就不该他一个人领!”
这话一出,村民们立刻分成两派。跟王铁柱一起打残党的青壮们纷纷反驳:“李老栓你胡说!上次打黑风寨,铁柱哥差点被砍伤;去府城求援,他在雪地里走了两天两夜,你干啥了?就知道躲在家里烤火!”可也有几个平时爱偷懒的村民跟着起哄,说要平分赏赐。
张大山气得脸通红,斧头把往地上一砸,雪都震起来了:“李老栓你个老东西!再敢胡说,俺一斧头劈了你!铁柱哥为了村里,命都快没了,皇上赏他咋了?你要是眼红,自己去抓个反贼让皇上看看!”
“张叔别冲动!”王铁柱赶紧拦住他,转身对村民们说,“大家别吵了,皇上的赏赐,俺本来就没打算独占。这样,白银一千两,村里每户分十两,剩下的留着盖学堂、修山道;绸缎五十匹,先给村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岁以下的孩子做新衣裳,剩下的再分给大家做布料;‘忠勇村’的牌匾,就挂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让来往的人都知道咱们村是皇上认可的村子!”
村民们一听,顿时欢呼起来。刚才跟着起哄的人也没话说了,李老栓耷拉着脑袋,偷偷往人群后面缩。皇使见场面平息了,笑着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王守备真是深明大义,懂得体恤乡邻,难怪能把村子治理得这么好。老臣这就回京城复命,以后你们村要是有难处,只管去吏部找我。”
送走皇使,王铁柱刚要跟柳如烟、柳如眉商量分赏赐的事,就见村民王二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棉帽都跑歪了,嘴里直喘气:“铁柱哥!不好了!城里的张盐商带着人来了,堵在村口,说……说要涨盐价,不然就不给咱们村送盐了!”
“涨盐价?”王铁柱心里一沉,村里的存盐本来就不多,上次雪灾用了不少,现在顶多够吃一个月。张盐商是这附近唯一的盐商,要是他断了盐,村民们以后只能吃淡饭,时间长了肯定出问题。“走!俺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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