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张盐商的马车刚轧过府城门口的青石板,王铁柱就觉出不对劲——往常热闹的城门洞,今天竟站满了带刀士兵,个个腰杆挺直,眼神锐利,连过往的百姓都得被搜身才能进城。柳如烟攥着他的胳膊,红绸带缠得手腕发紧,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咋这么多兵?是不是出啥大事了?俺心里总慌慌的。”
王铁柱刚想找个士兵问问,就见衙门方向走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穿着藏青官服,腰系玉带,不是被押进京的李知府是谁?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手里拎着礼盒,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跟之前被绑时灰头土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哟,这不是王守备吗?”李知府老远就开口了,声音里满是嘲讽,“怎么?押着张盐商来领赏了?可惜啊,本府回来了,你这赏怕是领不成了。”
王铁柱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把柳如烟和柳如眉往身后护:“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因勾结黑风寨被押进京了吗?皇上咋会放你出来?”
“放?”李知府冷笑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本府本就是被冤枉的!多亏了本府的靠山在皇上面前求情,查清了真相,不仅免了本府的罪,还官复原职!倒是你,王铁柱,诬告朝廷命官,还无故扣押盐商,你可知这是死罪?”
“诬告?”王铁柱气得脸通红,伸手就往怀里掏账本,“你勾结黑风寨抢银矿,派儿子抢野猪,还纵容手下截杀俺们,这些都是铁证!你以为你回来就能翻案?做梦!”
“铁证?”李知府挥了挥手,家丁们立刻举着刀围上来,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本府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就让你知道,在这府城里,是本府说了算!给我打!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
柳如烟早把炸药包攥在手里了,见家丁冲过来,红绸带缠着引线“滋滋”点燃,往人群里一扔:“谁敢动?俺这炸药包一炸,你们谁都别想活!”“轰隆”一声响,雪沫子混着碎石溅了一地,几个冲在前面的家丁被炸得摔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柳如眉趁机拉着王铁柱往衙门里跑,药箱在她身后晃得厉害,声音都带着急:“快去找林御史!只有她能帮咱们!李知府突然回来,肯定有靠山撑腰,咱们不能硬拼!”
三人冲进衙门大堂,就见林御史正坐在案前,手里攥着一份卷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看到王铁柱,她赶紧站起来,声音都有些发紧:“王守备,你可算来了!李知府是被他的靠山——户部侍郎保出来的,还反咬你一口,说你私吞银矿、诬告朝廷命官,皇上已经派了钦差来查,你要是拿不出证据,这次真的麻烦了!”
“证据俺有!”王铁柱赶紧从怀里掏出用油布包着的账本,递到林御史面前,“这是从靖王残党秘窟里搜出来的,里面记着李知府给黑风寨送银子、送兵器的明细,还有张盐商供认的涨盐价、受李知府指使威胁村民的证词,这些都是铁证!”
林御史接过账本,飞快地翻着,手指捏得账本纸都发皱:“好!有这些就好办!可李知府有户部侍郎撑腰,钦差说不定会偏向他,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的罪证当众曝光,让钦差没法偏袒!”
王铁柱盯着被绑在旁边的张盐商,突然眼睛一亮:“俺有主意!张盐商是李知府的人,肯定知道不少李知府的秘密。咱们假装怕了,把张盐商放了,再在他身上装个‘听声盒’——这是俺们村自己做的,能把人说的话录下来,跟写下来的一样管用。让他去跟李知府报信,肯定能录下他们的密谋,到时候拿给钦差看,看李知府还怎么狡辩!”
“听声盒?”林御史愣了一下,柳如眉赶紧解释:“是用竹筒和油纸做的,里面放着炭笔和纸,说话声能带动炭笔在纸上留下痕迹,虽然字歪歪扭扭,但能看清意思,跟证词一样有效。”
林御史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现在就去准备听声盒,再找个可靠的人盯着张盐商,别让他跑了!”
没一会儿,听声盒就做好了——巴掌大的竹筒,外面裹着黑布,藏在张盐商的棉袍夹层里,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王铁柱亲自“放”走张盐商,还故意骂了几句狠话,装出害怕李知府的样子。张盐商果然没怀疑,一溜烟就往李知府的府邸跑。
当天傍晚,盯着张盐商的人就来报信,说张盐商进了城西的悦来客栈,李知府也在里面。王铁柱立刻带着林御史和钦差的手下赶过去,踹开房门时,正撞见李知府拍着张盐商的肩膀说:“还是你懂事!等本府把王铁柱那小子收拾了,就把十八道拐村的银矿抢过来,到时候咱们一人一半,保你这辈子不愁吃穿!至于那个林御史,本府也会想办法把她调走,这府城以后就是咱们的天下!”
张盐商刚要接话,就被冲进来的人按在了地上。李知府吓得脸色惨白,指着王铁柱喊:“你……你们想干什么?钦差大人,他私闯民宅,你快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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