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的船坞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朵发麻。赵安康站在一艘刚下水的三桅战船前,仰头望着高耸的桅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艘船长近三十丈,宽逾十丈,甲板上整齐地排列着十二门青铜火炮,炮口黝黑,透着一股慑人的威严。船身用岛上最坚硬的铁木打造,涂着厚厚的桐油,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
“赵大哥,这‘镇海号’可是咱们最好的船了!”负责造船的老王头抹了把脸上的汗,语气里满是自豪,“龙骨用的是从扶桑运来的千年铁木,帆是江南最好的杭绸,还有这些炮……”他指了指甲板上的火炮,“都是按您说的法子铸的,试了三回,每回都能打三里地,石弹能把巨石轰成碎片!”
赵安康走上甲板,伸手抚摸着冰凉的炮身。炮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那是铁模铸炮法留下的痕迹——这种方法是他根据前世记忆改良的,用铁水浇筑出模具,再将熔化的青铜倒入其中,不仅省时省力,铸出的炮身还更加坚固,不易炸膛。
“不错。”他点点头,“再赶造五艘,争取下个月能组成一支船队,巡弋周边海域。”
“哎!没问题!”老王头乐呵呵地应着,转身又吆喝着工匠们忙活去了。
看着老王头忙碌的背影,赵安康心里忽然有些感慨。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从一个剑客变成“船主”,整日琢磨着船帆的角度、火炮的射程,而不是剑招的精妙、内力的深浅。
可这一切,似乎又是顺理成章。
当初刚到济州岛时,他只是想给那些难民找个安身之所,却在看到他们那双写满渴望的眼睛时,不由自主地扛起了责任。就像现在,看到船坞里热火朝天的景象,看到岛上百姓提起“镇海号”时眼里的光,他便觉得,那些放弃剑客生涯的遗憾,都值了。
“赵大哥,李秀才让我来叫您,说高丽那边又派人来了,还带了不少人参和绸缎,说是想跟咱们定个长期的贸易章程。”一个亲兵跑过来禀报。
赵安康从甲板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这些日子,高丽那边是彻底被打服了。
起初,岛上的百姓为了报复过去的劫掠,时常乘着小船去高丽沿海“打秋风”,抢些粮食和铁器。高丽朝廷派兵围剿了几次,却次次被打得丢盔弃甲——他们的战船还是老旧的平底船,士兵用的是锈迹斑斑的刀枪,哪里是济州岛的对手?
尤其是在“镇海号”试航时,一炮轰沉了高丽三艘主力战船后,高丽国王彻底慌了,连忙派使者送来厚礼,又是赔罪又是求和,只求能开通贸易,让济州岛的“好汉们”不要再去“拜访”他们的沿海村镇。
赵安康自然乐见其成。他要的不是劫掠,而是稳定的资源供给——高丽的人参、绸缎,扶桑的硫磺、铁矿,大明的茶叶、瓷器,通过济州岛周转,不仅能让岛上的日子越过越好,还能积累大量财富,用来打造更多的战船和火炮。
议事的帐篷里,李秀才正和高丽使者说着什么,见赵安康进来,连忙起身介绍:“赵大哥,这位是高丽的金使者。”
金使者连忙起身行礼,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久仰赵岛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人物!”他说着,递上一份礼单,“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赵岛主笑纳。”
赵安康扫了眼礼单,上面写着人参百斤、绸缎千匹、白银万两,倒是挺有诚意。他随手递给李秀才,开门见山:“贸易可以开通,但规矩得由我们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金使者连忙点头,“一切全凭赵岛主吩咐。”
“第一,关税按三成算,货到付款,不得拖欠。”赵安康道,“第二,我们需要的铁矿、铜矿,你们要保证供应,价格不得高于市价。第三,若有高丽人敢劫掠我们的商船,我必屠其城,灭其族。”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杀气。金使者打了个寒颤,连忙保证:“绝不敢!绝不敢!我们定会派兵保护商路!”
事情谈得很顺利。金使者生怕触怒了这位“煞星”,几乎是赵安康说什么,他就应什么。送走使者后,李秀才拿着礼单,笑得合不拢嘴:“赵大哥,这下咱们的库房又能堆满了!有了这些银子,就能再多造几艘船,再多铸几门炮!”
“嗯。”赵安康点点头,“让老王头加快进度,船和炮,越多越好。”
他心里清楚,这片海域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大明的水师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倭寇虽被打服,却难保不会死灰复燃,更别提北方的鞑子也在觊觎着这片海疆。只有手里有足够的坚船利炮,才能真正守住济州岛,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处理完琐事,赵安康回到了自己的木屋。木屋依旧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把琴,与岛上日益繁华的景象有些格格不入。
他盘膝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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