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的雨,总是来得悄无声息。
赵康坐在窗边,看着雨滴打在竹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桌上摊着一本《峨眉剑术精要》,是他好不容易从藏经阁外间借到的,上面记载着“回风拂柳剑”的进阶招式,虽然不算顶尖,却比基础剑式精妙了许多。
“赵师兄,静玄师太让你去前殿一趟。”门外传来一个小弟子的声音。
赵康合上书,起身披上蓑衣。前殿是外门弟子处理俗务的地方,他平日里很少去,不知这次有什么事。
穿过雨幕来到前殿,只见静玄师太正和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说话,那男子脸上满是焦急,看到赵康进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赵师弟,这位是泸州的陈掌柜,他的商队在前往汉中的路上遇到了山匪,损失惨重,想请咱们派弟子护送余下的货物回泸州。”静玄师太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俗家弟子中,你功夫最扎实,又熟悉商道,这事就交给你了。”
赵康愣了一下。护送商队?这倒是个下山的好机会。他看了眼陈掌柜,对方连忙作揖:“赵少侠,求您帮帮忙!那批货是小老儿全部家当,若是丢了,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师太,弟子遵命。”赵康没有推辞。外门弟子本就有协助商队的职责,这既是任务,也是他离开峨眉、去昆仑的契机。
静玄师太点点头:“路上小心,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持此令牌去附近的分舵求助。”她递过来一块刻着峨眉标记的木牌。
“是。”
回到住处,赵康简单收拾了行李:一把防身的铁剑,几两银子,还有那本没看完的《峨眉剑术精要》。他特意检查了丹田的纳虚葫,里面的灵液依旧温润,这半年来的滋养让它与这具身体的契合度越来越高,甚至能随着他的心意,缓慢修复经脉中的细微损伤。
“赵师弟,真要去啊?听说那一路不太平,不光有山匪,还有魔教妖人呢!”钱通跑来送行,脸上满是担忧。
“没事,只是护送货物,快去快回。”赵康拍了拍他的肩膀,“帮我照看一下住处的兰花。”
“放心吧!”
跟着陈掌柜的商队下山时,雨已经停了。商队只剩下三辆马车,十几名伙计,个个面带倦色,显然是受了惊吓。赵康骑在一匹瘦马上,走在队伍最前面,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山林。
“赵少侠,前面就是剑门关了,过了关就安全多了。”陈掌柜凑过来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
赵康点点头,心里却没放松警惕。剑门关地势险要,历来是匪患聚集之地,更何况现在是元末乱世,官府自顾不暇,这里更是成了三不管地带。
果然,刚过剑门关,就听到一声呼哨,从两侧山林里冲出几十个手持刀枪的匪徒,个个面目狰狞,拦住了去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匪徒满脸横肉,手里挥舞着一把鬼头刀。
伙计们吓得脸色发白,缩在马车后面瑟瑟发抖。陈掌柜也慌了神,拉着赵康的衣袖:“赵少侠,这……”
赵康翻身下马,拔出铁剑,淡淡道:“不想死的,就让开。”
“嘿,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管爷爷的闲事!”匪首怒喝一声,挥刀就砍了过来。
赵康身形微侧,避开刀锋,铁剑顺势一挑,精准地刺中匪首的手腕。只听“哐当”一声,鬼头刀掉在地上,匪首痛呼一声,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了几步。
其他匪徒见状,纷纷围了上来。赵康不慌不忙,脚下踩着峨眉的“柳絮步”,身形飘忽不定,铁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春风拂柳,轻柔化解对方的攻势;时而如惊雷乍响,凌厉的剑招逼得匪徒连连后退。
他没有下杀手,只是将匪徒的兵器打落,或是挑伤他们的手脚。毕竟这些山匪大多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没必要赶尽杀绝。
一盏茶的功夫,几十个匪徒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少侠好功夫!”伙计们顿时欢呼起来,看向赵康的眼神充满了敬佩。陈掌柜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连作揖:“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赵康收剑回鞘,脸上没什么表情:“赶路吧。”
经此一役,商队的人对他彻底信服,一路上都恭恭敬敬。赵康也乐得清静,白天赶路,晚上就在客栈里打坐练功,或是翻看那本《峨眉剑术精要》。
路过汉中时,陈掌柜的货物顺利交接,他千恩万谢地给了赵康一笔酬金,赵康推辞不过,只收了一小部分。
“赵少侠接下来去哪?”陈掌柜问道。
“我想去昆仑山一带看看。”赵康说道。
陈掌柜愣了一下:“昆仑山?那地方偏远得很,又有魔教的人出没,少侠去那里做什么?”
“只是听说那里风景不错,想去见识见识。”赵康随口找了个借口。
陈掌柜劝了几句,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是给了他一些干粮和水,又指了去昆仑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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