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的云雾带着道家特有的清宁,赵康站在紫霄宫的丹陛上,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桩事。
与宋远桥敲定联合抗元的细节后,他在武当盘桓了三日。这三日里,他见识了武当弟子的沉稳,也感受到了张三丰留下的道家底蕴——与峨眉的刚烈不同,武当更像一汪深潭,看似平静,却藏着包容万物的力量。宋远桥赠予他一本《武当绵掌精要》,说是“江湖同道,当互通有无”,这份气度让赵康越发觉得,自己选择联合各派的路,走对了。
临别前,宋远桥握着他的手说:“赵贤弟,如今乱世,武功是盾,根基是矛。你在峨眉已有声望,若能为家族谋一份长远生计,将来无论江湖风浪如何,总能有个退路。”
这句话,正说到了赵康的心坎里。
他骑马下山时,脑子里反复琢磨着“根基”二字。武功再高,能护一时,护不了一世;名气再响,也会有盛极而衰的一天。唯有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东西,比如产业,比如人心,才是乱世中最稳妥的依靠。
“玻璃、香皂……”赵康低声念着这两个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门路。上一世在济州岛,他曾见过西洋传教士带来的玻璃镜,也知道用油脂和碱能做出清洁力极强的“胰子”。只是那时忙于战事,没机会琢磨;这一世有了安稳的环境,又有家族做依托,正是将这些东西变现的好时机。
尤其是现在,他在峨眉地位稳固,又与武当交好,江湖上“赵康”二字已颇具分量。有了这层武力保障,再推出玻璃和香皂这种新奇物件,既能赚取暴利,又不必担心被人轻易觊觎——这便是宋远桥说的“盾与矛”的道理。
回到峨眉山下的赵家府邸时,已是半月后。父亲赵员外听说他回来,亲自迎到大门外,看到他平安归来,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康儿,可算回来了!路上没遇到危险吧?”
“托父亲的福,一切顺利。”赵康翻身下马,笑着拱手,“儿子带了些武当的特产,给您和母亲尝尝。”
进了内堂,母亲早已备好了一桌饭菜。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她一边给赵康夹菜,一边絮叨:“在外头肯定没吃好,你看这脸都瘦了……”
赵康笑着听着,等父母的关切告一段落,才正色道:“爹,娘,儿子这次回来,想跟您商量件事。”
“什么事?”赵员外放下筷子,神情也严肃起来。他知道,如今的儿子早已不是寻常少年,他说的“事”,定然不简单。
赵康示意下人都退下,从怀里取出两个小盒子。打开第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方形物件,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这是……水晶?”赵员外凑近了看,眼中满是惊奇,“可水晶哪有这么透亮?”
“这叫玻璃。”赵康拿起玻璃块,“比水晶更纯净,还能做得更大、更规整,若是做成窗户,屋子会比用窗纸亮上十倍;若是做成镜子,照人比铜镜清楚百倍。”
赵员外倒吸一口凉气:“竟有这等宝贝?这……这得值多少钱?”
赵康笑了笑,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是几块巴掌大的椭圆形物件,表面光滑,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颜色有粉有白,看着就讨喜。
“这是香皂,用来洗手洗脸,比胰子干净,还能留下香味。”他拿起一块粉色香皂,“您看,遇水起泡,去污力极强,用完皮肤还会觉得清爽。”
母亲好奇地拿起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真香……这东西,女子肯定喜欢。”
“娘说得是。”赵康点头,“这玻璃和香皂,做法不算难,原料咱们四川也不缺。若是能批量做出来,卖给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利润至少是成本的百倍。”
“百倍?!”赵员外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他做了一辈子茶叶丝绸生意,也知道什么东西赚钱,但从未听过利润如此惊人的买卖。
“只是这东西新奇,必然会引来觊觎。”赵康话锋一转,“若是以前,儿子绝不敢做这个。但现在,儿子在峨眉说话还算有分量,武当的宋大侠也愿给几分薄面,只要咱们做得隐秘,再请些江湖好手护院,应该能保得平安。”
赵员外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挣扎,随即被坚定取代。他经商半生,最懂“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更何况现在有儿子这棵“大树”可靠:“康儿,你想做,爹就支持你!家里的银子、人手,你尽管调遣!”
“多谢爹。”赵康心中一暖,“不过这事急不得,得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做作坊,再请些信得过的工匠,慢慢摸索做法。”
接下来的一个月,赵康一边往返于峨眉和赵家府邸,处理门派事务,一边着手筹备玻璃和香皂的作坊。
他选中了离赵家府邸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谷,那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外界,极为隐蔽。赵员外动用关系,买下了山谷周围的土地,又从老家召来十几个沾亲带故的工匠,都是知根知底、嘴风严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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