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初秋,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赵康站在玄武湖畔,看着渔民们收起最后一网鱼,湖面泛起的涟漪里,倒映着远处水师营地的帆影——那里,新造的二十艘“蛟龙舰”刚完成试航,船身覆盖的薄铁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船头的火炮黑洞洞地对着江面,像蛰伏的猛兽。
“将军,张匠头派人来说,改良后的霹雳弹成了。”贴身随从快步走来,递上一个巴掌大的铁球,“威力比预想的还大,五十步内可击穿三层木板,骑兵也能随身携带。”
赵康接过霹雳弹,入手沉甸甸的。铁球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那是引信的卡槽,按动机关时,能听到里面火药细碎的摩擦声。“让骑兵营领一千枚,加紧演练。”他掂了掂铁球,“告诉张匠头,再加把劲,争取年前造出能击穿铁甲的型号。”
“是。”
随从离去后,赵康沿着湖岸缓步而行。岸边的柳树开始落叶,金黄的叶片飘落在水面,被涟漪推着缓缓移动,像极了如今江南的局势——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明教的杨逍最近越发“活跃”。法卫的密报里说,他不仅频繁接触江南士绅,还偷偷联络了几个被收编的旧部,常在深夜聚会。更让人在意的是,他竟托人给北岸的元兵送了封信,虽被截获时已烧成灰烬,却足以说明此人不安分。
“杨左使倒是耐不住寂寞。”赵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本想留着杨逍安抚明教余部,看来是时候清理这颗“钉子”了。
正思忖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王虎策马奔来,脸上带着急色:“将军,江北传来消息,王保保的儿子扩廓帖木儿率五千铁骑,突袭了我们在滁州的粮道!”
赵康脚步一顿:“损失如何?”
“粮队被劫走了三成,押运的士兵伤亡百余人。”王虎咬牙道,“那小子太狡猾,抢了粮草就跑,我们的骑兵追出去时,他们已经渡过淮河了!”
滁州是江南的北大门,粮道被袭,无疑是在挑衅。赵康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扩廓帖木儿……王保保这是想试探我的底线。”他转身道,“传我命令,让骑兵营的五百具装甲骑进驻滁州,由你亲自坐镇。若元兵再敢来犯,不必追击,直接用霹雳弹轰他们的营地!”
“是!”王虎领命而去,马蹄声急促,带着压抑的怒火。
赵康望着北岸的方向,眉头紧锁。扩廓帖木儿的突袭,杨逍的小动作,像两根针,刺破了表面的平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江南日益富庶,元廷和那些暗流中的势力,绝不会坐视他壮大。
回到府邸时,周芷若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襄阳守城录》,腹中的胎儿偶尔踢动一下,让她忍不住轻笑。“将军回来了?”她抬头望去,见赵康脸色凝重,便知有事,“是不是北岸有动静了?”
赵康在她身边坐下,将滁州粮道被袭的事简略说了说。“王保保这是想逼我主动出击。”他沉声道,“江北平原利于骑兵冲锋,他巴不得我渡江作战。”
周芷若轻抚着小腹,轻声道:“那我们便不遂他的意。粮道被劫了,便再运;士兵伤亡了,便再补。只要江南的根基不动,他耗不过我们。”她虽足不出户,却将赵康的“广积粮,缓称王”记在心里。
赵康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你说得对。”他笑道,“是我急了。”
正说着,参军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份密报:“将军,法卫在杨逍的书房搜出了这个。”密报上是一幅地图,标注着江南各地的粮仓位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正月十五,可纵火。”
“果然是他。”赵康将地图揉成一团,“看来他是想联合元兵,里应外合。”
“要不要现在就拿下他?”参军问道。
赵康摇头:“现在动手,会打草惊蛇。传令法卫,盯紧杨逍的一举一动,把他的同党都找出来,等正月十五,一网打尽。”他要的不是一个杨逍,是所有潜藏的隐患。
参军退下后,周芷若轻声道:“将军,师太派人来说,峨眉的弟子已在江南各地布下眼线,若有异动,会第一时间报信。”
“灭绝师太倒是消息灵通。”赵康笑道。峨眉派的弟子遍布江南,确实是最好的眼线——她们或扮作农妇,或化作绣娘,寻常人根本不会留意,却能将各地的动静尽收眼底。
“师太说,当年郭襄祖师守襄阳时,就是靠着江湖同道的帮助,才撑了那么久。”周芷若道,“如今将军要守江南,峨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赵康心中微动。他一直将峨眉视为助力,却忘了她们骨子里的江湖气——那份锄强扶弱的执念,或许比法卫的铁腕更能收拢人心。
接下来的日子,江南看似平静,底下却在悄然布局。骑兵营的具装甲骑在滁州日夜操练,霹雳弹的爆炸声时常响彻原野;水师的“蛟龙舰”在长江来回巡逻,火炮的试射声惊起成群水鸟;法卫们像影子一样跟着杨逍的同党,将他们的姓名、住址一一记下;峨眉弟子则走街串巷,将元兵探子、明教余孽的踪迹报给赵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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