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雪,总是来得悄无声息。一夜之间,漫山遍野便积起了厚厚的白雪,松柏的枝头挂满了冰棱,整个世界寂静得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
赵康坐在望雪的石窗前,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灵茶。茶雾袅袅,模糊了他平静的眼眸。窗外,风雪卷着雪花,如同无数白色的精灵在飞舞,将山下的世界彻底掩埋。
长安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杨广终究没能挡住世家与义军的联合攻势,长安城破之日,这位曾意气风发的帝王身着龙袍,自焚于太极殿,结束了他充满争议的一生。随后,李渊在长安称帝,国号为唐,改元武德,天下似乎迎来了新的秩序,却依旧战乱不休。
“李家终究还是得了天下。”兰轻声道,将一件厚厚的披风搭在赵康肩上。
赵康微微颔首,并不意外。李渊父子雄才大略,又有关中世家支持,在群雄并起的乱世中脱颖而出,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只是这新朝的建立,注定要踏着无数枯骨,方能稳固根基。
“先生,要不要去长安看看?”梅问道,眼中带着一丝好奇。新朝初立,总是有许多新鲜事。
赵康摇头:“不必。”无论是杨家的江山,还是李家的天下,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这方世界的一段插曲。他更在意的,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尤其是盘踞在漠北的突厥。
此时的突厥,正值鼎盛时期。控弦之士数十万,疆域东起辽东,西至里海,南抵长城,北达贝加尔湖,堪称北方草原的霸主。趁着隋末内乱,突厥骑兵多次南下袭扰,掠夺人口财物,甚至扶持反王,试图从中渔利。
“东亚的纷争,自家打打便罢了,若是让外族占了便宜,未免太过难看。”赵康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虽不在乎谁当皇帝,却见不得外族在中原大地肆虐。
次日雪停,赵康便离开了终南山,一路向北。
越往北走,气候越发苦寒。长城内外,荒无人烟,偶尔能看到被突厥骑兵劫掠后的村庄废墟,断壁残垣上还留着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没有急于南下的突厥主力,而是绕向了漠北草原。这里是突厥的腹地,也是他们的兵源与粮草所在。赵康的打算很简单——削弱突厥的实力,让他们自顾不暇,无力南下。
他的行事风格简单直接。遇到小规模的突厥部落,便直接出手,将其青壮年男子尽数击溃,夺取牛羊马匹,然后将老弱妇孺送往长城以南的唐朝边境,交由当地官府安置。遇到部落中的武士或萨满,若是不识好歹,便当场格杀,绝不留情。
漠北草原上的突厥人很快便流传开一个恐怖的传说——有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原人,如同鬼魅般在草原上游荡,所过之处,部落溃散,武士殒命,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与目的。
赵康对此毫不在意。他骑着从突厥部落缴获的一匹神骏白马,每日行走在茫茫草原上,白天追逐太阳,夜晚仰望星空。长生诀运转不息,让他无惧严寒;紫气化形凝聚成暖炉,驱散周身的寒气。
沿途收集的牛羊马匹,他并未带走,而是赶到水草丰美的地方,任其自由繁衍——这些牲畜,迟早会成为中原的财富,何必急于一时?
这日,他行至一处名为“狼居胥”的山脚下。此地曾是汉武帝时期霍去病封禅之所,如今却成了突厥的牧场。远远望去,山坡上牛羊成群,帐篷连绵,竟是一个规模不小的突厥部落。
部落中央的大帐前,竖着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悬挂着一面黑色的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帐外,数十名身披重甲的突厥武士守卫着,气息彪悍,显然是部落中的精锐。
赵康勒住马缰,目光落在大帐旁的一座白色帐篷上。那帐篷与众不同,顶部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动。
“太阳神教的人?”赵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曾在长安的古籍中看到过记载,西域有一个崇拜太阳神的教派,教义诡异,信徒众多,没想到竟在突厥部落中见到了他们的踪迹。
正当他准备上前一探究竟时,白色帐篷的门帘忽然掀开,一个身披金甲的突厥武士走了出来。
这武士身材魁梧,比寻常突厥人高出一个头,金发碧眼,面容刚毅,身上散发着一股如同烈日般霸道的气息。他手中握着一张巨大的长弓,弓弦由不知名的兽筋制成,弓身雕刻着繁复的太阳纹路,隐隐有金光流转。
“中原的来客,为何要在我的领地徘徊?”武士开口,说的竟是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声音如同洪钟,在草原上回荡。
赵康勒马而立,淡然道:“路过。”
金甲武士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路过?我看你是来送死的!最近草原上流传的那个青衫人,就是你吧?”
“是又如何?”
“很好。”金甲武士举起手中的长弓,指向赵康,“我乃突厥大可汗麾下第一勇士,太阳神教的护法,毕玄之子——始毕。你杀我突厥勇士,夺我牛羊,今日,便用你的血来祭祀太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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