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兀。
不大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响起，但所有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卡蜜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黎然。
“我说，我拒绝。”黎然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清晰地回荡在压抑的训练场内。
别的不说，单说最后这四个都能在露露耶将光之巨人团灭，这就足以证明他们是有正面抗衡露露耶的实力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所以说黎然是断不可能答应卡蜜拉的交易的。
至于露露耶那边的小动作，黎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凭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会乖乖跟他们回去呢？
“为什么？”卡蜜拉的声音冷了下来，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抑制力场泛起更明显的涟漪，显然她的能量波动因为情绪变化而加剧了。“你觉得我没有价值？还是你觉得单凭你自己，能搞定露露耶那些万年老狐狸和他们窝里那堆烂摊子？”
“你的情报或许有价值，”黎然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压倒，冷静地分析道，“但带你同行的风险远超收益。
第一，我无法信任你。你的目的绝不单纯是‘拿回东西’和‘添堵’，真正的意图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
第二，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和一个更显眼的目标。带你进入露露耶，不仅可能立刻引发纳撒尼尔他们的全力针对，更可能让你有机会在里面做些什么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比如……释放或者勾结某些更麻烦的东西。”
黎然的话一针见血，直接点破了卡蜜拉提议中最致命的缺陷——不可控性和潜在的巨大风险。
幽怜的投影微微颔首，显然赞同黎然的判断。卡洛琳也松了口气，紧握的拳头稍稍放松。
“呵呵，不愧是你。”此时此刻，卡蜜拉也不得不感叹一句黎然的谨小慎微。
这都不答应。
“好吧，不管你答不答应，反正我都要告诉你，露露耶那边都会有所动作，你要小心一点。”
卡蜜拉脸上的怒意和尖锐仿佛只是幻觉，迅速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慵懒而危险的模样，只是眼眸深处，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晦暗。
她似乎轻易就接受了黎然的拒绝，这个转变快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你今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件事吗？”黎然的目光锐利如刀，并未因卡蜜拉态度的突然转变而放松警惕。
他感觉卡蜜拉此行绝不仅仅是提出一个会被轻易拒绝的交易，或者送来一句不痛不痒的警告。她必然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卡蜜拉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更加意味深长的弧度，仿佛早就等着他这个问题。她轻轻撩了下额前的发丝，动作慵懒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当然……不止。”她拖长了语调，金色的眼眸中那抹晦暗之色更浓，“主要的目的嘛，自然是来看看我们新任的‘守护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现在看来，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也更……固执。”
黎然有些无语，搞这么半天只是为了看看他吗？
这算是什么理由？
该说不说，这个理由还真是挺无解的。
但关键是，黎然一个字都不信。
卡蜜拉绝不是一个会为了满足好奇心就专门跑来一趟的存在。她的每一个举动背后都必然有着明确的目的和算计。
“看来你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卡蜜拉似乎看穿了黎然的想法，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压抑的力场中显得有些扭曲，“好吧，那再说点你可能感兴趣的。”
她的目光再次变得具有穿透性，缓缓扫过黎然的身体，仿佛在审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或者一个危险的实验体。
“我感受到了……你体内那两股力量的躁动。光与暗，彼此吞噬，又彼此融合——我对你很感兴趣，今天一见我反倒是更感兴趣了。”
她向前微微倾身，尽管隔着抑制力场，却仿佛能感受到她呼出的冰冷气息：“我想看看，你这颗奇特的种子，最终会开出怎样的花。是绚烂到极致的光辉？还是深沉到永恒的黑暗？或者……是某种从未出现过的、颠覆一切的全新可能？”
黎然心中了然，问题总归还是出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所作所为果然引起了卡蜜拉的注意。
不算好事，也不算坏事。
“我知道了，不管露露耶那边想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你可以走了。”
“还真是无趣。”卡蜜拉冷哼一声，说完，她竟不再多做纠缠，身形一晃，那浓郁的黑暗能量再次涌现，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淡化，下一秒，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训练场内的抑制力场缓缓关闭，武器端口无声收回，仿佛刚才的紧张对峙只是一场幻影。
“她……就这么走了？”卡洛琳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生怕卡蜜拉又从哪个阴影里冒出来。
“不然呢？留下来喝茶吗？”黎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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