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摇曳,将郭嘉俯身在桌案上的影子拉得细长。
姜宇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那片空白的竹简上,锁在郭嘉笔尖即将落下的地方。
三道难题,如三座大山,横亘在眼前。贪婪的匈奴左贤王,多疑的曹操,以及蔡文姬心中那份为人母的牵绊。任何一环处理不当,都将满盘皆输。
郭嘉的笔尖,终于落下。
没有长篇大论,没有复杂的计策,只有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墨迹未干,却仿佛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阳谋。
姜宇看着这两个字,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他猛地一拍桌案,失声赞道:“好一个阳谋!”
“哈哈哈……”郭嘉直起身子,脸上那副惫懒的笑容又回来了,他将毛笔随手一扔,重新拿起酒葫芦,得意洋洋地灌了一大口,“主公果然是知音。对付聪明人,用阴谋诡计,那是下乘。要玩,就得玩大的,玩得光明正大,玩得让他明明知道是个坑,还得笑着往里跳。”
他走到那副巨大的堪舆图前,手指在许都的位置上重重一点。
“主公,您方才最大的顾虑,不就是曹操吗?怕他半路截胡,抢了这份天大的功劳。”
姜宇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最担心的。曹操此人,煮酒论英雄,能识天下豪杰,却也生性多疑,绝不会放过任何能为自己增添声望的机会。
“所以,咱们偏不如他的意。”郭嘉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咱们不偷偷摸摸地去,咱们要敲锣打鼓地去!”
“敲锣打鼓?”姜宇的眉毛挑了起来。
“没错!”郭嘉一挥手,仿佛眼前已是那番景象,“主公,您即刻以汉王的名义,修书一封,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许都。信上,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曹操,说您听闻蔡中郎之女流落胡尘,于心不忍,身为汉臣,食汉禄,理应为国分忧。故而,恳请曹丞相恩准,由我方出钱出力,派使团北上,赎回文姬,以彰我大汉天威,以慰天下文人之心!”
他顿了顿,看着姜宇,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您想想,曹操接到这封信,他会怎么做?”
姜宇的思路被瞬间点通,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不能拒绝。”
“正是!”郭嘉抚掌大笑,“他要是拒绝,说这事不准你管。那好,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会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骂他曹阿瞒毫无心肝,见死不救,连一个弱女子都容不下。他曹操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这口黑锅,他背不起!”
“那他要是答应了呢?”
“他答应,那就更好了!”郭嘉的笑意更浓,“他答应,就等于是以汉室丞相的名义,为我们这次行动背书。我们的使团,就可以打着‘奉丞相之命’的旗号,大摇大摆地穿过他的地盘。他不但不能使绊子,还得派兵护送,提供方便。否则,就是他自己打自己的脸。如此一来,这第二道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姜宇缓缓点头,心中对郭嘉的计策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一招,直接将暗处的被动,转为了明面上的主动。
“可若是……曹操自己想抢这份功劳呢?”姜宇还是问出了最后的疑虑,“他完全可以回信说,此事他已知晓,不劳汉王费心,他自会派人处理。”
“哈哈哈,主公啊,您还是小瞧了曹阿瞒的算计,也小瞧了这笔买卖的‘价钱’。”郭嘉摇了摇手指,“赎人,是要花钱的,而且是花大钱!官渡之战后,曹操虽然胜了,但许都府库空虚,他现在正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让他为了一个女人,掏出一大笔真金白银去便宜匈奴人?他舍不得!”
“再者,我们信上已经说了,钱,我们来出。他若是非要抢,就得自己掏腰包。我们把姿态放低,就说愿意为丞相分忧解难。他若连这个都要争,那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些。他曹操是枭雄,不是傻子,这笔账,他算得清。”
姜宇彻底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送上门的阳谋。曹操接了,就得捏着鼻子认下姜宇这个人情,还得一路开绿灯;不接,就得背上见死不救的骂名。无论怎么选,姜宇都稳赚不赔。
“好,曹操这边,就这么办。”姜宇的眼神也亮了起来,“那匈奴那边呢?左贤王贪婪,如何让他乖乖放人?”
“对付贪婪的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满足他的贪婪,而且要超出他的想象!”郭嘉走到桌案边,伸出两个手指,“两样东西。”
“第一,钱。金银、珠宝、粮食,他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而且要给足。让他觉得,这笔买卖,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划算的一笔。”
“第二,他没有的东西。”郭嘉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主公,您那‘尘风堂’里,不是有些……天外奇物吗?比如,比蝉翼还轻薄,印着奇珍异兽的丝绸;比如,光洁如玉,能映出人影的瓷器;再比如,比草原上的马奶酒烈上十倍,喝一口就能让人忘记烦恼的神仙酿……”
姜宇心中一动,他知道,郭嘉说的是系统商城里的东西。那些东西,在这个时代,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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