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暖风,如同母亲温柔的手,拂过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柳絮纷飞,百花争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草木复苏的蓬勃气息。朝堂之上,也因接连传来的好消息而显得春意融融。
最大的喜讯莫过于东南海疆。
谢云昭与陈大有率领的朝廷水师,凭借新型宝船的卓越性能和犀利的火炮(虽未大规模列装,但小范围试用已显威力),以雷霆之势横扫东南海域。
一些为祸多年的海匪被连根拔起,残余势力望风而逃。几场硬仗下来,大虞水师声威大震,对东南沿海的一些小国达到很好的震慑效果。
捷报传回,龙心大悦,萧墨玄在朝堂上亦是颜面有光。更重要的是,这向大家传递了一个信号,朝廷准备正式开海了,这大概是让一些商人最开心的事了。
而秦歌的秦氏商行,因为提前布局,借着朝廷的这次沿海行动,迅速而有序地铺开了通往南洋诸岛国的贸易网络。
精美的瓷器、光滑的丝绸、清香的茶叶,以及那些巧夺天工的琉璃器、玻璃镜,被源源不断地运往渤泥、旧港、满剌加等地,换回了大量的香料、珍珠、珍贵木材以及……初步积累的、沉甸甸的白银。
这条海上黄金之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为杨映溪的商业帝国和萧墨玄的皇家私库,注入着充沛的活力,也为后续更庞大的计划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然而,就在这一片欣欣向荣之中,另一则消息的抵达,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在杨映溪的书房里激起了不一样的涟漪。
“东家,刚收到的驿报,吐蕃使团已过陇西,预计半月后抵达京城。”梁寒将一份公文轻轻放在杨映溪的案头,神色并不轻松。
杨映溪放下手中关于南洋香料收益的账册,拿起那份驿报,快速浏览。公文措辞官方,只提及吐蕃赞普派遣使团入京,为皇帝陛下贺寿(虽寿辰尚远),并商议双边贸易及边境事宜。
“吐蕃使团……”杨映溪轻声重复着这几个字,指尖在光滑的纸面上轻轻敲击。
暖风吹动书房窗边的竹帘,光影斑驳,映照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海上的顺利进展带来的轻松感,瞬间被这则消息带来的警惕所取代。
她没有忽略梁寒脸上那抹凝重。“梁叔,你觉得有何不妥?”
梁寒沉吟道:“东家,吐蕃与我大虞虽偶有摩擦,但近年来边境还算平静。此次突然派遣使团,理由看似充分,但时机却有些微妙。
我们刚刚掌握王家与吐蕃暗中往来的线索,这边吐蕃使团就‘恰巧’入京了。属下担心,这并非简单的睦邻友好。”
杨映溪站起身,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巨幅疆域图前,目光先是在东南沿海和南洋海域停留片刻,那里标注着新开辟的航线和贸易点,随即缓缓移向西南那片雄浑的高原之上。
“王家变卖产业,筹集巨款,暗中采购物资,甚至接触违禁兵器……他们与吐蕃的勾结,绝不仅仅是商业合作。如今吐蕃使团入京,恐怕和王家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她的眼神锐利起来,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
“算了,等他们来了再说吧!现在盲目的猜测也没有意义,危机和机遇往往都是并存的,不用担心!”
“东家的意思是?”
“若王家与吐蕃果真有所密谋,此次使团入京,就是一个信号,或者是一个执行具体计划的掩护。
他们可能会在京城制造事端,也可能在边境伺机而动,甚至可能利用使团进行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或信息传递。”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但无论怎么样,吐蕃使团既然来了,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就算想搞什么事,有我们和朝廷的暗探盯着,晾他们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我们倒是可以趁机,摸清他们的真实意图,掌握他们与王家勾结的证据。若能借此机会,将王家的叛国之行坐实,就算不能把王氏连根拔起,也可以达到重创他们的目的。
至于吐蕃的野心一直都在,防是防不住的,只有让他们怕了,他们才能老实!等人来了再说吧!给咱们的人递消息,把吐蕃使团的人盯死了!”
思路一旦清晰,行动便随之展开。杨映溪立刻修书两封,一封送往摄政王府,一封送往崔佑璋处,将吐蕃使团入京的消息与自己分析出的危机和机遇尽数阐明,并建议立刻加强京城防务与治安,严密监控所有与吐蕃使团可能接触的人员,尤其是王家及其党羽。
信件送出后不久,摄政王府便来了回音,召秦歌即刻入府议事。
杨映溪心知,萧墨玄必然也看到了吐蕃使团背后的风险,同时也可能对她如此迅速且大力开拓南洋商路存有疑问——毕竟在许多人看来,内陆的威胁才是头等大事。
来到书房,萧墨玄和崔佑璋已在等候。萧墨玄的神色比平日更为肃穆,而崔佑璋则向她投来一个带着询问和安抚意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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