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昭率领的远征舰队如同离弦之箭,刺破东海的波涛,朝着既定目标坚定前行。他们的离去,似乎也带走了京城一部分紧张焦灼的气氛,但某些潜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却并未停息。
萧墨玄与崔佑璋,这两位站在大虞权力顶端的男子,他们共同守护着一个惊世的秘密,也共同对秘密的主人,怀揣着超越盟友与君臣的情愫。
对于秦歌女儿身的秘密,两人都展现出了极高的默契与谨慎。所有知晓当晚情况的御医和侍卫都被下了最严厉的封口令,相关记录也被悄然抹去或严密封存。
他们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层伪装,如同守护着一件稀世珍宝,既怕它被外人窥见,引来灾祸,又因自己能知晓这秘密而心生一种隐秘的悸动。
然而,守护的方式,却因两人性格与处境的不同,而呈现出迥异的姿态。
萧墨玄的关心,是克制而隐晦的。他会以朝廷赏赐功臣的名义,将各地进贡的最上等的药材、补品源源不断地送入秦园,却很少附上私人的只言片语;他会在议政结束时,仿佛不经意地问一句“秦公子近日身体如何”,得到“日渐好转”的答复后,便不再多言;
他偶尔前来秦园探望,也多是借着商议正事的名头,言行举止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只是那偶尔停留在她身上、带着复杂探究意味的目光,泄露了他并非全然平静的内心。
他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将所有的热度与涌动都压抑在冰冷的外壳之下。
理智告诉他,在未彻底理清这情感将带来的政治影响与个人抉择之前,他不能越雷池一步。这份克制,带着上位者的审慎,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挣扎。
这日午后,萧墨玄来访,这次是说是请秦公子帮忙看一下,近日上报的“漕运账目”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杨映溪/秦歌,看了看他放在书桌上的账目,又抬头看了看萧墨玄,她已经把“无语”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不是,大哥,户部官员这点账目都看不明白吗?能体谅一下,我是个正在休养的病人吗?……】杨映溪在心里疯狂的吐槽着,面上却一点不显,反而客气的让下人上茶。
她自己认命的拿起账本翻看了起来,这几本账目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她的经验账本上如果有问题的话,她基本一眼都可以看出了。
她很快的翻看了一篇,因为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她翻的也很快。也就两盏茶的工夫,她就已经大致看了一遍。
“王爷,我大致看了一遍,账面上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您觉得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可以让户部的官员,再仔细核对一遍。”
“好的。本王记下了。”账本本来就是他想来探望她的借口,自然不会让她再劳心劳神,所以他本来挑的就是没有问题的账目!
萧墨玄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执笔书写的手,那手指纤细,但握笔极稳;身上披着月白长袍的她,坐在窗下的软榻上,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他的心中莫名有一种温暖的胀满感!
“王爷……,”杨映溪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眼睛看向自己,却又明显的在神游的状态的萧墨玄,她轻唤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应,她抬起手在他眼前晃晃。
萧墨玄微微一怔,迅速收敛心神,面不改色地说:“噢,本王……在想些别的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手边的茶杯,里面是清淡的养生药茶,
“这茶……可还合口?南越进贡来的,最是温补。”
“劳王爷挂心,很好。”杨映溪从善如流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比前日那味道古怪的参汤好入口多了。”
萧墨玄的嘴角几不可查地牵动了一下,似是想笑,又忍住了,只淡淡道:“嗯,那便好。”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假装浏览上面的书籍,状似无意地补充,“这茶还是略微有些苦了,明儿,我让人再送些蜜饯果子过来。”
“王爷,费心了……”杨映溪轻笑,“崔大人前几日才送了些江南的蜜饯和点心过来,甜得很,正好解这药茶的苦味。”
听到崔佑璋的名字,萧墨玄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语气平淡无波:“佑璋……有心了。”他不再多言,又在书房停留了片刻,问了问身体恢复情况,便借口政务繁忙起身离去。
离去前,他的目光再次快速掠过她带着笑意的眉眼,仿佛想确认那笑意是否因提及某人而更浓了几分。
而崔佑璋,则显得更为直接和温柔。他的关心渗透在点点滴滴的日常里。
他知道她养病无聊,会搜罗京中最新的传奇话本、有趣的民间玩意送来;他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某种江南点心,下次来访时便特意带来;他与她交谈时,目光总是温和而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怜惜,言语间也更多了些朋友间的随意与亲近。
他的守护,如同春风化雨,细腻无声。他从不给她压力,只是安静地陪伴,在她需要时出现,给予她能给予的所有支持与温暖。这份情意,坦荡而真诚,如同月光,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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