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您这样明辨是非的领导,我明白极个别人的做法不代表什么,您也说我是厂里的老职工,哪怕离开了这儿,也只会希望钢铁厂的发展越来越好。”
花花轿子人抬人,得了好处,景颐不吝啬几句好话。
说的难听些,纵然为厂里立过功又如何,功臣那么多,景颐且排不上头号呢。
见好就收才能双赢。
更何况,他是离开了,姜卫国还的在这工作。
“哈哈,小贺同志如此通情达理,日后定会鹏程万里,前途无量!”
景颐的答案,比厂长想象中更加动听。
于是他也愿意更大方些,“我记得运输部新来的姜卫国同志工作态度很是认真负责,我看这样的好同志过两天完全可以提前转正嘛。”
这是回报景颐的知情识趣。
景颐也有为姜卫国筹谋两分的意思,“厂长慧眼识珠,回头我也要叮嘱姜卫国同志要更加用心工作,方不辜负您的栽培。”
如此,两方皆大欢喜。
想到落选生产队干部的岳父岳母,景颐有了别的想法。
“厂长,我想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后再做决定。”
厂长表示理解,“可以,你想好后直接找杨秘书就行。”
说完又把杨秘书喊进来,当着景颐的面吩咐妥当。
然后就端起茶杯慢悠悠刮着茶沫子。
这是送客的意思。
杨秘书笑着邀景颐往外走。
等出了厂长办公室,杨秘书隐晦的提点景颐,这几日先把事情处理好,不必着急上班,这个月工资会照发。
景颐明了,道谢后却没直接离开厂里。
人有三急,他要上个厕所。
“哈哈,没想到付科员也有今天,哎哟,不小心撒出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拿拖布来拖干净啊!”
“哎呀,我也撒出来了,老付啊,你现在虽然不是厂办的人了,但更要做好本职工作,让厂里知道你洗心革面的决心不是?”
“特么你们故意的是吧!我去你玛德!一群墙头草得意什么!”
“你说谁墙头草!玛德老子给你洗洗这张臭嘴!”
景颐停下脚步,冷眼看着里面几人不顾厕所的脏臭,直接扭打在一起。
他不认识‘老付’,可那天因此人受到的屈辱,却历历在目。
如今看他这样跟屎尿作伴,还要时常应付别人的为难,心中很是畅快。
收回目光,果断转身离开。
已经跌入深渊之人,无需他脏了自己的脚。
“阿景,你咋这时候回来啦?”
景颐回到家的时候,姜悦刚洗漱完,捧着瞿子英给她煮的鸡蛋面吃的喷香。
院子只有三个房间,瞿子英就说平时吃饭会客照常在他们房间就好。
反正他们起的早,起床后就把被褥收起来放进炕柜里了,也不妨碍什么。
煤炉子也重新让季云搬到厢房的窗户底下,上面放了铁丝网,烤着几个拳头大的土豆和板栗,散发出淡淡焦甜的香气。
贺兴国喝完药,坐在炉子边正拿着姜悦以前买的报纸在看。
季云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翻动一下土豆板栗,手里也拿着本小人书看的津津有味。
瞿子英则坐在炕上,笑眯眯看着姜悦吃面。
场面十分和谐,都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区。
景颐顶着寒风骑来骑去,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心里苦。
不过以他冷峻的人设,是不会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的。
“工作的事今儿厂长找我谈了...”
一边回答姜悦的话,一边麻利搬过小板凳挤到炉子前,把身上裹挟的寒意驱散。
贺兴国也不看报纸了,目光落在他冻的泛红的脸上。
正想去倒杯热水给他奶暖身,季云眼观四路,立马先一步起身去倒水,递到贺兴国手里之后又安静的坐下。
用的是干净的杯子,而不是之前贺兴国用的那个。
贺兴国对他赞许一笑,把热水转递给景颐,却没多说什么。
从转述的对话就能看出,颐儿应对的极好,并不需要他提点。
“谢谢爸。”
景颐接过热水,原本冰凉的搪瓷杯被水温侵染,暖意从双手蔓延到全身,被冷风刮红的脸色也逐渐恢复如常。
喝了口热水,说出自己的想法,“悦悦,我跟杨秘书了解过,小学学历也可以安排到食堂切菜或是库管员,要不咱回生产队问问爸妈他们想不想进厂。”
姜大柱跟刘英都有小学毕业证。
这样的好事不用犹豫。
姜悦把面条一呼噜吃完,干脆道:“那咱收拾收拾,这就回去问问呗?”
原本瞿子英只安静听着,听到这立马就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也一起去拜访亲家,只是还需要去供销社一趟买些东西。”
说完就张罗起来,“小季,你先去启动车。”
“哎!”
季云把烤熟的板栗飞快夹到碗里,然后立马出去。
“颐儿,你把那些烟酒点心什么的都搬车上去。”
说完,瞿子英把姜悦打发走,“悦儿,你不是说要收拾东西吗?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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