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往西三百里,熔岩地窟入口处。
此地乃是一片荒芜的赤色山峦,地表龟裂,寸草不生,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气息,灼热的气浪扭曲了视线。地窟入口宛如巨兽张开的黑洞,深不见底,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流转,更深处传来令人心悸的妖兽嘶吼。
西夜国此次带队的是国师座下大弟子,名为乌木喇,身形高瘦,面容阴鸷,穿着一身绣着诡异火焰图腾的黑色长袍,修为已至金丹后期。他身后跟着十余名西夜精锐,最低也是筑基巅峰,其中更有两名金丹初期的副手。此外,南诏方面也派出了以一名金丹中期将领为首的七八人小队,显然是打着分一杯羹,或伺机报复“神秘女子”的主意。
两队人马汇聚在洞口,气氛并不融洽。
“乌木喇大师,消息可准确?那女人真的会来?”南诏将领操着生硬的官话,语气带着怀疑。
乌木喇冷哼一声,枯瘦的手指摩挲着一枚散发着阴寒气息的骨符:“我师门秘法感应,赤阳朱果即将成熟,其至阳之气外泄。那女人在寂幽山岭便专夺此类天材地宝,岂会放过?此次定要叫她有来无回,一雪前耻!”他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寂幽山岭之辱,西夜上下引为大恨。
就在此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突兀地压过了刺鼻的硫磺味,飘入众人鼻尖。
众人心头一凛,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地窟入口侧上方的一块凸出的赤色岩石上,不知何时,悄然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一袭素雪绢云形千水裙,裙裾在灼热的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月下堆雪,与这赤红荒芜的环境格格不入。她脸上罩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色面纱,遮住了容颜,只露出一双清冷剔透的眸子,那眸光淡淡扫来,无悲无喜,却让在场所有人心头莫名一寒,仿佛被无形的冰水浸透。青丝如瀑,仅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松松绾起,几缕发丝垂落鬓边,平添几分飘逸出尘。
正是他们苦寻不得的“神秘女子”!
她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逸散,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却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又好似独立于这片天地之外,给人一种深不可测、难以撼动之感。
“她……她真的来了!”一名西夜武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寂幽山岭的阴影瞬间笼罩心头。
乌木喇强自镇定,上前一步,厉声道:“妖女!果然是你!速速将寂幽山岭所夺之宝交出,再献上赤阳朱果,或可饶你不死!”
面纱之下,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那女子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他只是一只聒噪的虫豸。她的视线,直接投向了那幽深的地窟入口,似乎那里才有她感兴趣的东西。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辱骂更让乌木喇怒火中烧。“布阵!拿下她!”他怒吼道。
西夜武士立刻行动,迅速结成一种古怪的战阵,气息相连,阴煞之气弥漫开来,凝聚成一道黑色的雾蟒,嘶吼着朝岩石上的身影扑去。南诏众人见状,也纷纷祭出兵器,从侧翼包抄,刀光剑影,带着凌厉的劲风,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围攻,白衣女子终于动了。
她并未闪避,只是轻轻抬起了纤纤玉手。指尖在空中看似随意地划动,带起道道玄奥的轨迹。
霎时间,以她为中心,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冰冷刺骨,与地窟的灼热形成诡异对比。无数细小的冰晶凭空凝结,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美丽却致命。
“去。”
她朱唇轻启,吐出一个简单的字眼。
那漫天冰晶如同拥有了生命,化作一道道锐不可当的冰刃风暴,呼啸着迎向黑色雾蟒和四面八方的攻击。
“嗤嗤嗤——!”
冰刃与黑雾接触,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那看似凶戾的雾蟒,在冰刃风暴的冲击下,竟如滚汤泼雪般迅速消融瓦解。而射向她的刀气剑光,也被密集的冰刃精准地击碎、弹开,发出连绵不绝的金铁交鸣之声。
她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月下独舞。裙裾飘飞,步法玄妙,每每在箭不容发之际,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的攻击。她的手指或点、或弹、或划,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战阵最薄弱之处,或是敌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瞬。
一名金丹初期的西夜副手,瞅准一个空档,手持一柄淬毒匕首,身形如鬼魅般贴近,直刺她后心。
女子仿佛背后生眼,头也未回,只是反手屈指一弹。
“叮!”
一道凝练至极的寒冰之力后发先至,精准地击中匕首的侧面。那副手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匕首脱手飞出,整个人更是如遭重击,踉跄着倒退十余步,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骇然。
另一名南诏筑基巅峰武者,仗着身法灵活,从侧面偷袭,刀光直取她脖颈。
女子只是微微侧身,伸出两根春葱般的玉指,看似缓慢,却妙到毫巅地夹住了那势大力沉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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