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暗流之下,守脉人集结
灵脉馆的晨露还没干透时,陈默已经在院子里练枪了。木枪扫过晨光草叶,带起的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最近总觉得心口发闷,像有团湿棉絮堵着——自上次逆脉异动后,探灵灯的火苗就没真正亮堂过,总泛着层若有若无的灰。
“喏,刚熬的灵脉粥。”慕白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粥面上漂着几片晨光草叶,绿得发亮,“秦长老让人从雾隐山捎来的‘定心草’,说煮在粥里能安神。”
陈默收枪接过碗,粥香混着草木气钻进鼻腔,闷在胸口的郁气散了些。“今早去看灵脉井,”他喝了口粥,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淌,“井底的水纹还是乱的,像被什么东西搅着没停。”
正说着,阿虎背着个藤筐冲进院,筐里装着些发黑的沙棘枝:“陈大哥,城西药圃的沙棘全蔫了!根须上缠着这东西!”他从枝桠间拈起缕银丝,细得像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摸起来滑溜溜的,还会动!”
慕白用银簪挑起银丝,指尖的银印突然发烫。银丝遇着银器,竟“滋”地缩成团,露出细小的吸盘,像无数只微型的嘴。“是‘缚灵丝’,”她的脸色沉下来,“比噬灵虫更凶,能缠在灵脉根上,一点点吸光灵气。”
陈默捏碎手里的空碗,陶片在掌心硌出红痕:“逆脉刚压下去,又来这东西,是冲着灵脉馆来的。”他转身往议事阁走,“去敲钟,召集所有守脉人。”
灵脉馆的青铜钟连敲了九下,声震青岚城。半个时辰后,馆前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有溪城的石匠老李,正用布包着块泛黑的灵脉石;有雾隐山的张老爹,怀里揣着枯掉的晨光草;连东海的几个渔民都撑着船来了,手里举着被蚀出洞的珊瑚礁。
“我那泉眼的导流槽,昨晚突然堵了,清出来的全是这缚灵丝。”老李把灵脉石往地上一搁,石头上的纹路像被虫蛀过,坑坑洼洼,“这东西见着灵脉气就疯长,我徒弟的手被缠了下,现在还麻着呢。”
张老爹解开怀里的晨光草,叶片卷得像麻花,根须处缠着层白霜似的东西,正是缚灵丝凝结的痂:“雾隐山的林子更邪乎,缚灵丝顺着树干爬,连百年的老槐树都开始掉叶,再这么下去,山里的灵脉就真断了。”
渔民们七嘴八舌地接话,说东海的珊瑚礁也遭了殃,原本鲜亮的红珊瑚,被缚灵丝缠过的地方都成了灰白色,连鱼群都绕着走。“这东西能顺着海水漂,”个老渔民指着带来的珊瑚礁,“我在礁上发现了这个。”
他从珊瑚洞里掏出块碎布,布上绣着半个残缺的符号,像条倒过来的蛇。陈默认得这符号——是当年被逐的叛徒“墨老鬼”的标记,此人擅长用禁术操纵邪物,当年就是他私练“蚀灵术”,差点毁了青岚城的灵脉核心。
“墨老鬼回来了。”陈默把碎布往石桌上一拍,布片立刻蜷起来,边缘焦黑,“他知道硬闯灵脉馆不行,就用缚灵丝一点点耗,想让三地灵脉自己枯死。”
慕白忽然想起库房里的《禁术考》,里面提过缚灵丝的克星:“书上说,缚灵丝怕‘纯阳火’,得用正午的日头,混着晨光草的汁液烧,才能除根。”她看向众人,“但这火得借三地的灵脉气引,单靠青岚城不行。”
老李立刻接话:“溪城的泉眼能聚水灵气,我回去让人烧泉眼的温泉石,那石头晒足了日头,能当引火石。”
张老爹拍着胸脯:“雾隐山的雷击木,劈开来里面的树心是红的,属至阳,我这就带人回去伐!”
渔民们也不含糊:“东海的‘火珊瑚’,活着的时候能发光发热,我们潜下去挖,保证午时前送到!”
人多主意多,转眼就分好了工:青岚城负责收集晨光草汁液,溪城备温泉石,雾隐山伐雷击木,东海采火珊瑚,午时三刻在灵脉馆汇合,共铸纯阳火。
陈默看着众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那团闷气压下去不少。他转头看向慕白,她正蹲在地上,用银簪把缚灵丝挑进陶罐,罐底铺着层灵脉沙,银丝落进去就不再动弹。“你说,墨老鬼会不会在半路截胡?”
“截就截呗。”慕白盖上罐盖,眼里闪着光,“他忘了守脉人不止咱们几个。溪城的石匠会用灵脉石雕阵,雾隐山的猎户能布陷阱,东海的渔民熟水性,哪一路都不是好惹的。”
正说着,灵脉馆的老木匠扛着把大锯子跑来:“陈先生,我带着徒弟们去加固馆门,用雷击木的边角料混着铁条,就算墨老鬼带妖物来撞,也得崩掉他几颗牙!”
孩子们也没闲着,阿虎领着一群半大孩子,往灵脉馆的墙根下埋“灵脉弹”——是用沙棘果壳装着的灵脉沙,遇到邪物就会炸开,撒出的沙粒能灼伤它们。丫丫最细心,把自己的银镯子敲碎,混在沙粒里:“娘说银器能辟邪。”
午时的日头越来越烈,灵脉馆的院子里已经堆起了各地送来的东西:溪城的温泉石堆成小山,晒得滚烫;雾隐山的雷击木码得整整齐齐,树心果然泛着红;东海的火珊瑚装在海水缸里,像团团跳动的小火苗;青岚城的晨光草汁液装在几十个陶罐里,绿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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