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的梁柱间还飘着昨夜庆功酒的余气,混杂着松烟墨与麦饼的味道,像团发酵的面团堵在鼻腔。李逵的板斧 “哐当” 一声砸在案几上,硬生生磕出个浅坑,木屑飞溅到摊开的 “粮草分配表” 上,正好盖住 “步兵” 两个炭笔字。他粗黑的手指戳着纸页上 “马军粮草三十石” 的数字,指腹的老茧蹭得纸边发毛:“凭啥马军能领这么多?俺们步兵天天劈柴、筑寨,吃的却比他们少!” 唾沫星子溅在 “30” 上,晕出个小小的湿痕。
武松的虎皮裙扫过满地散落的竹简,那些记录着上月战功的竹片被他踩得噼啪作响,有几片还裂了纹,露出里面泛黄的竹肉。他弯腰捡起一片刻着 “马军破敌五人” 的竹简,往地上重重一摔:“战功俺们步兵不比马军少!上次打济州城,俺们扛着盾牌冲在最前面,马军却在后面看戏,凭啥他们的甲胄比俺们新?俺这虎皮裙都快磨破了,也没见新的!” 他指了指自己裙边的破洞,里面露出渗着血的旧伤,是上次攻城时被箭划的,结痂的伤口在晨光里泛着暗红。
宋江站在案几后,手指在青铜令牌上捏出红痕,官袍的褶皱里还卡着半片谷壳 —— 那是今早分粮时,李逵用石臼舂米太用力,震飞的谷壳落在他身上的。“都给我住口!” 他突然把令牌往地上一摔,蓝光在青砖上碎成星点,像撒了把碎钻,“再吵就把你们的粮草份额全充公,谁也别想多拿一粒米!”
可没人听他的,争吵声反而更大了。我看着武松往地上啐的唾沫星子落在 “骑兵” 栏的数字上,墨渍晕开,把 “25” 变成了模糊的黑团,突然想起 007 昨夜趴在案几上画的 “需求金字塔”。那张用白粉笔写在麻布上的图,最底层的 “温饱” 被她用辣条油涂成橙色,旁边画着个啃饼的小人;最顶端的 “荣誉” 画着个举令牌的简笔画,此刻那幅图正被林冲的枪尖压在桌角,枪缨扫过 “公平” 二字,粉笔灰簌簌落在纸上,像层薄薄的雪。
“俺们步兵冲在最前面,流血最多!” 鲁智深的水磨禅杖往地上一顿,九枚铁环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落在他袒露的肩头,混着汗珠滑进胸毛里。“凭啥戴宗的马能喝山泉水,俺们只能啃干硬的麦饼?还有这粮草袋,你们看!” 他伸手拽过旁边的粮袋,标着 “马料” 的袋子比 “人粮” 鼓出半圈,帆布被撑得发亮,“马吃的都比人好,这叫啥公平?” 他的戒刀突然出鞘半寸,寒光映在粮袋上,吓得旁边的小喽啰往后退了退,撞到了堆着的兵器,发出哐当声。
戴宗急得脸通红,青布衫的领口都被扯歪了,露出里面磨破的汗巾。“俺的马是用来送信、探路的,要是马饿瘦了,谁去给弟兄们报信?上次官军偷袭,若不是俺的马跑得快,你们早就被包围了!” 他解下腰间的铜铃,往案几上一放,铃声叮当作响,像是在为自己辩解,“而且俺也没比你们多吃,俺的口粮和大家一样,只是马需要更多料!”
“少狡辩!” 李逵突然冲过去,一把揪住戴宗的衣领,板斧还扛在肩上,斧刃离戴宗的脖子只有寸许,“俺看你就是偏心你的马,不把弟兄们当回事!” 两人眼看就要动手,007 突然从房梁上扔下块白粉笔,正好落在 “粮草分配表” 中央,粉笔断成两截,白花花的粉灰溅在两人脸上,打断了争执。
“都别吵了,看这个!” 她抓着梁上的木杆翻身跳下,帆布鞋底在竹简上碾出道白痕,还沾着片碎竹屑。她捡起断成两截的粉笔,在分配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表格:“把资源分成‘基础包’和‘奖励包’,” 她用粉笔圈出 “甲胄” 和 “粮草” 两个词,粉笔灰在她指尖簌簌掉,“基础包人人一样,不管是步兵还是马军,都能领够吃的、穿的;多出来的资源算‘奖励包’,按战功多少来分 —— 就像你们打老虎,武松打死一只,就该多领两坛酒、一副新甲胄,这叫按劳分配。”
李逵突然嗷嗷叫着拍桌子,板斧震得案几上的粮袋都晃了晃,谷粒从袋口漏出来,在地上积了一小堆:“俺上个月劈了五根滚木,还帮着挖了三个陷坑,该多领啥?”007 从帆布书包里掏出根辣条,往他手里一塞,油乎乎的包装纸蹭在他粗布袖口上,留下道橙红的印子:“按我算的公式,一根滚木抵半个战功,一个陷坑抵一个战功,你总共能换三又半个战功,能领一副新护腕 —— 比你现在这破铜烂铁结实多了,还能防箭。” 她突然拽过我的手,按在分配表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纸页传过来,“让他看看你的‘战功计算器’,上面算得清清楚楚,谁也别想耍赖。”
我翻开带来的作业本,某页的表格被红笔改得密密麻麻,“步兵冲锋系数 1.2” 旁边画着个举盾的小人,盾牌上还写着 “防箭”;“骑兵迂回系数 1.5” 后面粘着片浅棕色的马毛 —— 是今早从戴宗的马身上不小心揪下来的,当时马还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热气差点燎到我的头发。宋江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青铜令牌,令牌的蓝光透过作业本,照出个隐藏的等式:“总资源 = 基础数 +(战功 × 系数)”,墨迹在蓝光里泛着微光,格外清晰,像道会发光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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