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像轻纱般裹着梁山,议事厅的铜鹤香炉已升起三缕青烟,袅袅娜娜地飘向屋顶,在梁上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木缝滴落,“嘀嗒” 声在厅内回荡。宋江的铜令牌在案几上转出幽蓝光晕,冷冽的光扫过摊开的 “梁山发展策”—— 我用朱砂标红的 “粮草储备” 与 “人才招揽” 两个条目,被他用指尖反复摩挲,墨迹晕染处泛起细碎的毛边,显然已琢磨许久,指腹都蹭出了薄茧。李逵的板斧斜倚在柱角,斧刃映着窗棂投下的晨光,恰好将纸上 “招安” 二字劈出一道冷硬的裂痕,像是在无声抗议,带着他独有的倔强,连斧刃的寒光都透着不服气。
宋江忽然屈指弹了弹案上的青铜烛台,“当” 的一声轻响,明灭的烛火将他眼底的血丝映得愈发猩红,像藏着未熄的战火。随着这声轻响,一卷裹着蜡封的密信顺着檀木桌面滑到我跟前,蜡封上的狼头纹章凝结着晨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是济州官府特有的印记,透着威严,让人不敢小觑。“济州知府差人送来的,说愿与我们‘共治’周边三县,共享赋税。” 他用腰间的刀柄挑起信角,锋利的刀刃挑开半截封蜡,露出里面泛着光泽的宣纸,纸质细腻,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听起来是好事,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这官府的嘴,比李逵的板斧还没谱,说不准就憋着什么坏。”
我正要伸手去接密信,却见他猛地将信按回桌面,指节重重叩在朱砂印上,力道之大,震得案头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溅出几滴落在纸上,晕开小小的黑团,像朵难看的花。“西西姑娘仔细看 ——” 他用刀尖刮下些信上的墨屑,在烛火上轻轻一吹,黑色粉末瞬间腾起青烟,还带着股特殊的气味,像烧着的旧书,“这速干墨是东京作坊的新物件,寻常州府根本用不上。我听说,高俅那老贼上个月才给各州府拨了二十箱,你说巧不巧?济州知府突然用这墨写信,怕是背后有人指使,这信里藏着猫腻,绝不能掉以轻心。”
007 撞开议事厅的雕花木门时,帆布书包带子斜挂在肩头,随着急促的步伐晃荡,里面的物件碰撞出 “叮当” 声响,像串小铃铛,打破了厅内的凝重。她怀里的黄铜指南针像被无形丝线牵引,指针精准无误地颤抖着,稳稳指向案几中央的密信,仿佛早已感知到这封信的重要性,是个天生的探测器,灵敏得很。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铁皮饼干盒 “啪” 地倒扣在密信旁,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股风风火火的劲儿。盒盖内侧,一张用桑皮纸精心绘制的 “SWOT 分析图” 赫然在目,红铅笔勾勒的线条纵横交错,“优势”“劣势”“机会”“威胁” 几个大字如同锐利的箭矢,仿佛要穿透纸面,将利弊清晰呈现,一目了然。“这是升级版‘决策模型’!能帮咱们分析清楚和官府合作的利弊!” 她的声音里透着兴奋与自信,一把拽住鲁智深的僧袍,将这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往图前拉,“比你们用龟甲占卜靠谱十倍!而且,”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轻轻叩击饼干盒,发出 “砰砰” 的响,“关键时刻还能当点心盒用,里面装的辣条能补充能量,brainstorm(头脑风暴)久了也不怕饿!”
鲁智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这一挠,耳后沾着的炭灰纷纷掉落 —— 那是昨夜,他热心帮李逵描作战图时,不小心蹭上的,此刻还没清理干净,像撒了把灰。这些炭灰仿佛成了他憨厚热心的勋章,无声诉说着梁山好汉间不分你我的情谊,让严肃的议事氛围多了几分暖意,连宋江的嘴角都柔和了些,眼里的凝重淡了几分。
林冲半蹲在黄土夯实的议事坪上,粗糙的指节轻轻叩击着青石板上铺开的 “人才分布图”。这张浸透汗水的羊皮卷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州郡匠作、武人的分布位置,连最偏远的小镇都没落下,可见花了不少功夫,凝聚着他的心血。他手中的箭杆裹着浸油麻绳,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每丈量完三步,便将削得尖锐的竹筹深深楔入地面,标记着关键的联络点。竹筹顶端系着的猩红布条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烽火台上永不熄灭的狼烟,将梁山求贤若渴的招贤令传向四面八方,呼唤着有志之士的到来。
“按你说的‘五湖四海策’,咱们得广招人才,才能壮大梁山,单靠咱们这些人,迟早会被官军耗死。” 林冲突然直起身,喉结在粗布衣领间滚动,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兴奋,眼里闪着光,像看到了希望。他递来的箭杆尾端,以精致的错金工艺镌刻着极小的 “西” 字,这是专为青州道传递密信特制的箭符,旁人看不懂其中玄机,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箭杆上蜿蜒的云雷纹里,金粉与桐油混合后嵌进木纹,随着他的动作在晨光里流转出细碎的光,恍若银河坠入了凡世,格外好看,让人爱不释手。“清风寨的花荣已回信,愿送五十名铁匠来梁山,帮咱们打造兵器,以后就不用愁武器不够用了,再也不用拿钝斧头打仗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 “辘辘” 的车声,想必是新制的箭矢又要入仓了,梁山的实力正一点点增强,像棵慢慢长大的树,充满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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