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融化的金箔,顺着时空隧道的轮廓漫下来,将入口的虹彩染成琥珀色,连空气都透着暖融融的光。我踩着李逵新凿的防滑纹站在光门边缘,靴底碾碎的树脂混着艾草香漫上来 —— 那艾草是上周鲁智深在桃花山割的,当时他还说 “这草安神,你路上带着能睡好”,晒干后用靛青绸带捆着,绸带结扣处的铜铃与光门里流动的星轨共振,叮铃声藏着梁山晨露的清冽,每一声都按 “七短三长” 的望塔暗号节奏跳动,像在反复叮嘱 “别忘回来”。
行囊里柳如烟绣的平安符轻轻颤动,符上北斗星在阳光下泛着银亮,针脚里的荧光砂随呼吸明暗,斗柄恰好指向光门深处。我突然发现,符面 “斗魁” 位置的绣线比其他处更密,指尖摩挲时能摸到细微凸起 —— 是柳如烟偷偷绣的 “梁山坐标”,对应着聚义厅望星台的星位,她说 “就算在时空里迷了向,跟着星位走也能找回来”。
宋江的铜令牌在掌心发烫,鎏金虎头浮雕吞吐着淡蓝幽光,獠牙处凝结的朱砂似干涸的血珠,是他昨夜用自己的令牌火漆补的。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按住我握符的手,指腹老茧带着经年握剑的粗粝,重重蹭过符纸边缘的朱砂篆文:“这离别里藏着重逢的暗号,别慌。” 他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喉间还带着尘气未散的沙哑 —— 昨夜他在聚义厅熬夜写临别赠言,砚台里的墨熬干了三回,纸上 “平安” 二字墨痕透纸背,边缘还沾着星尘,是光门飘进来落在纸上的。
令牌与符纸相触的刹那,空气突然扭曲成旋涡,光门里飘出的星尘落在他发间,与鬓角白发分不清彼此。我正想开口,却见他从袖中掏出块青铜残片,残片边缘留着半月前聚义厅火盆的焦痕 —— 那晚我们围着火盆喝酒,李逵不小心把板斧掉进火里,溅起的火星烧到了残片。“这是望星台的铜砖碎块,” 他将残片按进我行囊,粗粝的拇指擦过火漆表面,几粒荧白砂砾簌簌滚落,“七月初七子时,将它对着月光,荧光会凝成北斗七星,照着水路直通蓼儿洼。”
我突然注意到残片断口处,刻着极小的 “玄” 字印记,颜色暗红,与之前见过的玄字势力痕迹一样!宋江似是早有察觉,指尖在印记上轻轻一抹,淡蓝荧光瞬间覆盖暗红:“这痕迹是三日前发现的,玄字势力想跟着你的星轨找过来,这块残片能帮你挡掉玄气追踪,遇着玄气就会发烫预警。”
光门里浮现金碧辉煌的聚义厅,檀木梁柱间萦绕着陈年酒香,是鲁智深埋在梁下的杏花村老酒。画面里,李逵举着板斧追着彩色棒棒糖满厅乱窜 —— 那棒棒糖是 007 带来的现代零食,他抢来后藏在枕头下,夜里偷偷舔,结果糖纸粘了满枕头;鲁智深袒露着刺青臂膀,正把碗口粗的垂杨柳往肩上扛,树根带起的泥土落在僧袍上,他却咧嘴喊 “俺们梁山有的是力气,啥难关都能扛”;武松单脚踩在木桩上,手里掂着朴刀,刀刃晨光里泛着冷光,刀疤里的荧光砂闪着亮,是柳如烟给他敷药时嵌的,说 “夜里练刀能看见路”。
这些画面突然晃了晃,边缘泛起暗红 —— 玄字势力的影子竟渗进了记忆画面!宋江立刻握紧令牌,淡蓝光晕罩住光门,暗红才渐渐褪去:“他们连记忆都想篡改,你路上千万小心,别让玄气沾到梁山的信物。”
武松倚着渡口斑驳的木门蹲下,粗糙的指节裹着布条反复摩挲朴刀 —— 那布条是柳如烟昨天缠的,说 “刀是你的命,得好好护着”,此刻布条边缘磨损,露出里面淡红色的旧伤,是上次为护我被官军砍的。晨光掠过朴刀开刃处,细碎银斑在我皂靴上跳跃,像昨夜聚义厅檐角摇晃的灯笼,那些灯笼还是李逵挂的,歪歪扭扭,宋江还笑他 “铁牛挂灯笼,比打老虎还难”。
他忽然扯下腰间酒葫芦,木塞弹开的瞬间,陈年女儿红的香气裹着淡淡血腥气扑面而来 —— 那是上次他帮我挡暗器时,暗器划到酒葫芦留下的味道。葫芦口溢出的酒液顺着他虎口旧疤蜿蜒而下,在我掌心晕开个歪斜的 “武” 字,笔画里沾着酒渍。“这葫芦能盛三斤酒,够你路上喝到下一站,” 他喉间滚动的声音像古寺晨钟,“想家了就往里面倒松烟墨,对着月光晃一晃,能看见梁山的影子 —— 墨得用桃花山的松烟,别的墨显不出影。”
我接过葫芦,发现葫芦底刻着 “守义” 二字,是武松用刀尖刻的,笔画虽浅却有力。他还往我手里塞了张折叠的纸,是用现代笔记本撕的,上面画着朴刀的 “劈砍角度图”,红笔标着 “30 度劈骑兵马腿最省力”,是他按我教的 “力学原理” 画的,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 “记得练”。
鲁智深的禅杖在石板上杵出闷响,“咚” 的一声,九枚铁环震颤的声浪让光门里的虹彩剧烈波动。他往我行囊里塞了个油布包,粗布僧袍前襟沾着的麦饼碎屑落在我手背上 —— 那麦饼是孙二娘今早刚烤的,还热乎着就被他揣走了,孙二娘喊 “鲁大哥你慢着点,别烫着”,他却不管,说 “给西西姑娘当干粮,凉了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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