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坑入口处,那庞大诅咒之瘤被“青霖寂灭华”彻底净化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依旧残留着青霖之力那独特的净化气息与诅咒湮灭后的淡淡焦糊味。然而,萧寂那一声冰冷的低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林晚创造的奇迹,拉回到了矿坑深处那更加诡谲的未知之上。
“真正的‘礼物’?”殷煞纯黑的眼眸骤然收缩,他顺着萧寂的目光,死死盯住矿坑深处那诅咒雾气变得稀薄混乱的区域。方才那一点如同心脏搏动般一闪而逝的暗红光芒,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悸动的不祥与……古老。
林晚在萧寂的搀扶下,强忍着透支后的虚弱与识海的阵阵刺痛,也努力望向矿坑深处。她手臂上的归墟烙印传来一种奇异的共鸣感,并非之前的雀跃或警惕,而是一种类似于……感应到了同源却更加庞大、更加扭曲存在的战栗。那株青色幼苗虚影也微微摇曳,散发出更加凝实的青光,护持着她的心神。
“所有人,最高警戒!”殷煞毫不犹豫地下令,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王庭禁卫们立刻收缩阵型,黑暗结界的光芒大盛,武器出鞘,浓郁的煞气混合着黑暗能量,将矿坑入口区域封锁得如同铁桶一般。几位隐藏在暗处的长老神念也如同触手般,更加紧密地交织起来,探向矿坑深处,充满了警惕。
“能感知到具体是什么吗?”殷煞看向萧寂,在场众人中,以萧寂的神识修为最高。
萧寂眉头紧锁,缓缓摇头:“很模糊,被一层极强的诅咒力场和某种……扭曲的时空屏障隔绝了。但那东西散发出的本源波动,带着裂天仙元特有的‘撕裂’与‘霸占’特性,虽然被诅咒层层包裹、异化,但其核心本质,我不会认错。而且,其能量层级……非常高,远超刚才那诅咒之瘤。”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猜测:“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件法宝,更像是一个……活着的,或者至少是拥有某种‘活性’的‘种子’或者‘印记’。”
“活着的裂天印记?”殷煞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如果裂天仙尊能将自身的力量印记以这种近乎活体的方式植入九幽之地,并以其为核心催生出如此恐怖的“凋零诅咒”,那其所图,就绝不仅仅是制造灾难那么简单了。这更像是一种……污染源,一个坐标,或者说,一个等待着被激活的……炸弹!
“必须弄清楚那是什么!”殷煞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看向脸色苍白的林晚,犹豫了一下,“林晚使者,你的状态……”
“我还可以。”林晚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虽然体内力量几乎耗尽,但蚀阴草的效果和青色幼苗的自主滋养正在快速恢复着她的元气。更重要的是,矿坑深处那东西,给她带来了一种强烈的宿命感与探究欲。她隐隐觉得,那东西与她,与萧寂,与他们所要追查的真相,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我的青霖之力对诅咒有克制效果,或许能帮上忙。而且,我感觉……它好像在‘呼唤’我。”最后一句,她说得有些不确定,但那源自归墟烙印与青霖之力的双重悸动,却真实不虚。
萧寂深深看了林晚一眼,看到了她眼中的坚持与决然。他明白,有些路,必须她自己去走,有些谜团,必须她亲自去揭开。他点了点头:“跟紧我,量力而行,一旦不对,立刻退出。”
商议既定,一行人再次行动起来,不过这一次,速度慢了许多,也更加小心翼翼。
由萧寂走在最前方,淡金色的仙罡如同实质的水流般向前铺开,不仅隔绝诅咒,更是在不断地试探、解析着前方那扭曲的力场。殷煞紧随其后,黑暗能量如同潮汐般涌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林晚被护在中间,她努力调息,同时将感知提升到极致,仔细感受着那来自深处的“呼唤”。
王庭禁卫则分成两组,一组在前开路,一组断后,将三人牢牢护卫在中心。
越往矿坑深处行进,环境越发诡异。四周的岩壁不再是普通的矿石,而是呈现出一种被诅咒深度侵蚀后的琉璃化状态,暗红与黑紫交织,表面布满了扭曲的、如同血管神经般的纹路,还在微微搏动。脚下的地面也变得粘软,仿佛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腐烂内脏上,发出“噗叽”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几乎化为实质,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若非有萧寂和殷煞的护持,以及林晚自身的青霖之力守护,恐怕连那些久经战阵的王庭禁卫都难以承受。
之前被林晚净化的区域只到入口内侧,此刻他们已然进入了未被净化的诅咒核心区域。浓郁的诅咒雾气如同拥有生命般,不断凝聚成各种扭曲的怪物形态,嘶吼着扑来,但在萧寂那蕴含寂灭剑意的仙罡和殷煞那霸道黑暗能量的扫荡下,纷纷溃散。
前行了约莫一里左右,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并且变得更加宽阔。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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