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承接上一章结尾张继平听见缚张继平的手指从镇灵石上收回,左臂的黑纹缓缓淡去。他抬头看向玄微子,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玄微子站在石台旁,目光落在玉简上。那枚青灰色的玉简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光晕,像是被什么力量轻轻唤醒。
“你能听见封印的声音,说明心神已经能与体内之力产生共鸣。”玄微子开口,“这是第一步。”
张继平点头。他还记得刚才那阵哗啦声,像水底铁链晃动,不急不缓,却带着某种节奏。
“现在你要走第二步。”玄微子抬起手,指尖在玉简上方划过。一道细长的光痕浮现,随即沉入玉简内部。整块玉简开始微微震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张继平能感觉到脚下的石台在同步轻颤。
“这门传承,不是谁都能接的。”玄微子说,“它认人,也挑时候。三十年前我把它带进洞府时,就知道它在等一个能听懂它语言的人。”
张继平盯着玉简,“它是活的?”
“传承本身没有生命,但它承载的东西有。”玄微子将玉简拿起,托在掌心,“它记录的是一门失传已久的控灵法——《御枢经》。不修灵力总量,只修灵的流向、节律、呼吸。你昨夜战场上的直觉,正是这门功法的核心。”
张继平皱眉,“可我从未学过。”
“因为你天生就懂。”玄微子看着他,“你在濒死时能捕捉敌袭节律,不是靠经验,是本能。这种人万中无一。你父亲也是这样觉醒的。”
提到父亲,张继平沉默了一瞬。
“你想不想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被宗门围杀?”玄微子问。
张继平抬眼,“你知道原因?”
“因为他开始练《御枢经》。”玄微子声音很平,“宗门高层怕这门功法重现,怕有人掌控灵流而不受控制。他们不允许修士脱离既定修行体系。”
张继平握紧了拳。
“但这门功法早就断了传承。”玄微子低头看着玉简,“你父亲没能学全,只靠自己摸索出一部分。而你,有机会从头开始。”
“怎么开始?”
玄微子将玉简递到他面前,“把手放上来。”
张继平迟疑了一下,伸手覆在玉简之上。
刚接触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不是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清醒感,仿佛全身毛孔同时张开。
玉简的震动加剧。
下一刻,他的意识猛地一沉,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整个人跌进一片空旷之地。
眼前没有光,也没有黑暗。只有无数条流动的线,在虚空中交织、盘绕、起伏。每一条线都带着不同的频率,有的快如鼓点,有的慢若潮汐。它们彼此呼应,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
耳边响起声音。
不是言语,也不是音节,而是一种纯粹的韵律。像风吹过山谷,又像雨滴落在屋檐,层层叠叠,却丝毫不乱。
他忽然明白,这就是“灵”的本来面貌。
不是能量,不是气流,而是一种可以被感知、被引导、被调和的存在。就像河流有河道,风有走向,灵也有它的路径与节奏。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不是玄微子的声音,也不是他自己的。
那是玉简里的东西,直接烙印进神识中的信息。
【御枢者,执灵之枢机,顺其势,导其流,合其节。】
文字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画面碎片:一个人站在风暴中央,双手微抬,四周狂暴的灵气竟随着他的呼吸缓缓归顺;一座大阵崩塌的瞬间,某人单指划出一道弧线,断裂的灵脉重新接续;战场上,敌方修士齐齐出手,灵力如洪流倾泻,那人只是闭眼片刻,再睁眼时,对方的攻势已自乱阵脚。
张继平感到头痛欲裂。这些信息太密集,像洪水冲进干涸的河床,几乎要撑破他的识海。
他想抽手,却发现身体动不了。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那股压迫感忽然一松。
意识回归。
他踉跄后退一步,额头全是冷汗,手臂发抖,嘴唇有些麻。
玄微子扶住了他的肩膀。
“第一次都这样。”他说,“别怕,那是传承在认主。它要看你能不能承受。”
张继平喘着气,“那是什么?”
“《御枢经》的第一层心法。”玄微子将玉简收回,“刚才注入你神识的,是基础感应篇。教你如何用神识捕捉灵流的节奏,如何判断它的强弱、快慢、是否紊乱。”
“我……看到了很多东西。”
“那是未来你会接触到的场景。”玄微子说,“传承不会一次性给你全部内容。只有当你真正理解当前所学,下一段才会开启。”
张继平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那种冰冷的触感,像是摸过冬天的石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晕,但……清楚。”他慢慢说,“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比以前更‘听话’了。不是多了,而是更容易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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