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无咎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把之前从纸人身上掉落的、材质特殊的短刃,刀刃泛着阴冷的青光。他看向我,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变得冰冷决绝。
我赶紧把那几包恶心的血浆包一股脑塞进嘴里,薄膜在嘴里破裂,一股极其腥咸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恶心得我差点直接吐出来。我强忍着,把它们压在舌根底下。
“记住……角度……”岑无咎最后提醒了我一句。
我重重地点了下头,心里骂了无数句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愤怒又难以置信地瞪着岑无咎,戏得做足。
砰!
小教堂那破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光线涌入,杜席珍那个“人身”果然站在门口,披着件黑呢大衣,嘴里叼着雪茄,脸上带着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虚伪笑容。他身后,是黑压压的打手和更多面无表情的纸人。
“哟,还挺能躲……”他话还没说完。
就在这一刻!
岑无咎动了!
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惊人,手中那柄短刃化作一道青光,毫无预兆地、狠狠地刺向我的左腹!
“岑无咎!你!”我配合地发出惊怒交加的吼声,同时身体微微调整,确保他刺向他说的那个位置。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剧痛瞬间袭来!我艹他妈的!真疼啊!比想象中疼一百倍!我感觉冰冷的刀刃切开皮肉,挤进肋骨下的缝隙!
但与此同时,我猛地咬破了嘴里所有的血浆包!
“哇——!”
一大口“鲜血”从我嘴里狂喷而出,溅得满地都是,甚至溅到了几步之外杜席珍锃亮的皮鞋上!
我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脸上努力挤出极度痛苦、震惊和背叛的表情,一只手捂住汩汩冒血的伤口,手指间瞬间一片湿热(这次是真血了),另一只手指着岑无咎,声音颤抖,充满“绝望”:“为什么……你……”
岑无咎拔出短刃,看都没看刀尖上滴落的真血,转身,对着门口微微挑眉、似乎也有些讶异的杜席珍,单膝跪了下去,低下头,声音清晰而冰冷:
“杜先生,此前种种,皆是被逼无奈,镜瞳亦时常反噬,苦不堪言。今日,无咎愿以此獠之血,表明心迹,弃暗投明,求杜先生给一条活路,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
他这话说得,又冷又硬,还带着点压抑的恨意和不甘,真他妈像那么回事!
小教堂里一片死寂。
所有枪口都对着岑无咎。
杜席珍脸上的惊讶慢慢褪去,他吸了口雪茄,缓缓吐出烟雾,眯着眼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岑无咎,又看了看倒在血泊里(大部分是假血,但真血也不少)、“气息奄奄”的我。
他没立刻说话,似乎在判断真假。
时间一秒秒过去,我腹部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嘴里的血腥味恶心得我想吐,还得努力装出要死的样子,心里把杜席珍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终于,杜席珍笑了起来,是那种志得意满的笑。
“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无咎,你总算想通了!”他走上前几步,虚扶了一下岑无咎,“起来吧。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把沈老板‘请’回去,好好‘医治’,这可是咱们的财神爷,别让他真死了。”
几个打手立刻上前,粗鲁地把我从地上架起来。
杜席珍又看向烧伤脸女人他们藏身的方向,冷笑道:“至于那几个老鼠……清理干净。”
更多的打手和纸人涌了进来,枪声瞬间爆响!
我被拖着往外走,最后一眼看到岑无咎已经站起身,沉默地跟在杜席珍身后,侧脸冷硬,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烧伤脸女人他们边打边退,再次陷入重围。
戏,开场了。
接下来,就看岑无咎的了。
而我,得先想办法在杜席珍的老巢里,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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