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的命,换取了杜席珍更进一步的“信任”,也暂时保住了我的命。
接下来,就看昏迷的他,还能不能继续把这出戏唱下去了。
而我,得在这牢笼里,等着下一个不知是吉是凶的转机。
我被重新锁在那间破屋子里,跟个被遗忘的破烂似的。肚子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更折磨人的是心里的焦躁。岑无咎那小子怎么样了?杜席珍会不会救他?系统会不会发现他是装的?
时间一点点爬,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静得让人心发慌。那盏爆掉的灯泡也没人来换,屋里就靠着门缝底下透进来那点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个轮廓。
我摸黑又把那个铜铃捞回手里,冰凉的,死沉,一点之前的灵性都没了。内壁上那些用血刻的代码也模糊得快看不清了。妈的,难道就管用那么一下?也太不经使了。
正烦躁着,门外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响动。
不是之前那些打手沉重的脚步声,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刮擦门板。
我立刻警觉起来,屏住呼吸,慢慢蹭到门边,耳朵贴上去。
刮擦声停了。
然后,极其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叩击声,三长两短,重复了一遍。
暗号?
我心里一动,也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在门板上叩了回去,两长三短——这是之前跟烧伤脸女人他们约好的应急信号。
门外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极低的气声,嘶哑得厉害:“……是我……”
岑无咎?!
他还活着!而且能摸到这儿来?!
我压住狂喜,也压低声音:“你怎么样?伤……”
“死不了……”他打断我,声音喘得厉害,透着巨大的虚弱,“听我说……时间不多……杜席珍……暂时信了……把我……安置在……隔壁……”
隔壁?这老狐狸,把我们关这么近?
“铜铃……”岑无咎的气息很不稳,断断续续,“你……之前……干的……很好……干扰了……系统……现在……是机会……”
“什么机会?”
“启动……铜棺……病毒……”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需要……钥匙……和……权限……同步……”
“镜瞳和我的血?”我立刻反应过来。
“对……但不够……需要……同频……”岑无咎喘得更厉害了,“我们的血……必须……产生……共鸣……才能……骗过……底层协议……”
同频?共鸣?这他妈也太玄乎了!怎么搞?
“怎么做?”我急问。
“割掌……伤口……对贴……让血……交融……”岑无咎的声音越来越弱,“系统……现在……不稳定……这是……唯一……窗口……”
割手掌?让血混在一起?这能行?
但眼下没时间犹豫了。杜席珍随时可能回来,系统也可能随时恢复稳定。
“好!怎么弄?门锁着!”
“门轴……右下……有根……老锈钉……我……弄松了……你……试试……推开……一条缝……”
我赶紧蹲下,摸索着门轴右下角。果然,有根钉子松动了!我用力往外掰,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真的被我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刚好能伸出去一只手!
几乎同时,一只冰凉、沾着粘腻血迹的手,也从外面伸了进来,摸索着找到了我的手。
是岑无咎的手。冷得像冰,还在微微发抖。
“快……”他催促道,气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咬咬牙,从裤脚撕下一条还算干净的布,又摸出那根之前用来刻字的、尖锐的铜铃舌。
“忍着点。”我低声道,用布条在自己左手掌心飞快地缠了几圈,垫厚一点,然后拿起铜铃舌,心一横,狠狠划了下去!
嘶——疼!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温热的血立刻涌了出来,浸透了布条。
我赶紧把手从门缝伸出去。
门外,岑无咎也显然做了同样的事,他的手心里也是一片湿漉漉的温热。
两只流血的手在黑暗狭窄的门缝里相遇,紧紧握在了一起。
血瞬间交融,分不清彼此。
冰冷与温热交织,疼痛与颤抖共振。
“集中精神……”岑无咎的声音像是直接从我心里响起,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想……病毒代码……想……自由……想……毁了这鬼地方……”
我闭上眼,努力摒除杂念,脑子里拼命回想那段刻在铜铃上、也刻在我记忆里的代码。
【if(love≥100){ world.destroy; return FREEDOM; }】
自由……毁了这地方……
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就是两只手疼得要命,血糊糊的粘在一起。
但渐渐地,一种奇异的感觉开始浮现。
好像……我们俩的血,不再是单纯地混合,而是开始……互相吸引,互相缠绕?就像两种不同的液体,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开始微微发热,甚至……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感知不到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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