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坐在公司那间狭小的杂物间里,手中攥着一张冰冷的通知书——“因涉嫌数据泄露,暂停职务,配合调查”。
纸张边缘被我捏得微微发皱,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窗外,暮色四合,写字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我背道而驰。
可最让我心颤的,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停职,而是当我回到工位,准备收拾个人物品时,发现那盆我养了三年的绿萝,竟已枯黄如秋叶,叶片蜷缩,根茎干瘪,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它曾是我加班夜晚唯一的陪伴,如今却无声地死在我面前,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我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枯萎的叶脉,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从窗缝钻入,吹动了桌角的键盘。
我下意识挪开它,一张泛黄的纸条从底下滑出,静静躺在桌面上。
是奶奶的字迹。
“玉碎则灵显,血契则界通。”
七个字,墨迹深沉,边缘竟泛着微弱的银光,像是月光凝成的霜。
我心头猛地一震。
奶奶已经去世五年了,可这字迹,分明是她晚年写给我日记本上的笔法,一丝不差。
我颤抖着手指抚过那银边,指尖竟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细针扎了一下,一滴血珠悄然渗出,落在字迹上。
刹那间,银光暴涨!
我猛地后退,撞翻了椅子。
就在我惊魂未定之际,窗台上传来一声轻笑。
“你终于看见了。”
我抬头,魔尊正斜倚在窗框上,黑袍如夜雾般垂落,银发在晚风中轻轻飘动。
他嘴角微扬,眼神却深不见底,像是藏着千年的秘密。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声音发紧。
他轻笑一声,跳下窗台,赤足踩在地板上竟无声无息。
“我一直在等你看见它。”他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纸条上,“你奶奶没骗你。玉碎,是觉醒的开始。
而血契……”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扉。”
我盯着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出现在我身边?”
他没回答,只是抬起手,在空中缓缓划动。
指尖所过之处,空气竟泛起涟漪,一道由银光勾勒的古老法阵在虚空中浮现,符文流转,像是某种失传的咒语。
“这是‘界门残片’的共鸣阵。”他低声说,“你奶奶留下的,不只是字条,还有三块玉佩碎片。
集齐它们,就能打开两界之门。
但……”他眼神一冷,“柳玄舟要的,从来不是门。”
“柳玄舟?”我心头一震。
这个名字,我在奶奶的日记里见过。
一个被家族除名的旁支,痴迷于异界传说,最后疯癫而死。
可魔尊提起他,语气却像在说一个活着的敌人。
“他是你奶奶的亲弟弟。”魔尊缓缓道,“也是第一个试图用活人献祭打开界门的人。
你奶奶封印了他,却也因此耗尽寿元。”
我脑中轰然作响。
奶奶临终前握着我的手,只说了一句:“别信血亲。”我以为她是指家族里的争产纷争,原来……原来她是在警告我这个?“那我呢?”我声音发颤,“我为什么会被卷进来?”
魔尊走近一步,目光如炬:“因为你生来就带着‘灵引’。
你奶奶在你出生时,将最后一块玉佩碎片,融进了你的命魂。
所以你才能看见这些字迹的银光——普通人,连碰都碰不到。”
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有道淡淡的温热,像是被阳光晒过的玉。
夜深了。
我回到家,魔尊却如影随形地跟了进来。
他坐在我的书桌前,翻看着我电脑里未完成的代码——那是我私下写的“休战协议”程序,试图用算法模拟人与异界生物的共存逻辑。
“你写得不错。”他忽然说,“但你漏了一点:真正的休战,需要牺牲。”
“牺牲?”我冷笑,“你是说像柳玄舟那样,用活人献祭?”
“不。”他抬眼,目光锐利,“是‘血契’。一方以血立誓,一方以魂为凭。你奶奶当年,就是用她的命,换你平安长大。”
我心头一痛。
那晚,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树干粗得需十人合抱,枝叶遮天蔽日,树皮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树根盘错如龙,深入地底,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奶奶站在树下,白发如雪,手中握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她将玉佩轻轻塞进一个襁褓中——那襁褓里的婴儿,竟是我。
“等她二十三岁,就让她选。”奶奶的声音在风中飘散,“是守界,还是破界。”
“为什么是我?”我冲她喊。
她回头,眼神悲悯:“因为你的心,从未真正属于这一界。”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睡衣。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书桌上。
魔尊正坐在那里,静静看着我,手中把玩着那张泛银光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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