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罡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沉浮。周身经脉如同被烈焰灼烧,又似被万蚁啃噬,剧痛与虚弱感交织,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碎。唯有丹田深处那缕微弱却坚韧的暗金血脉本源,如同风中残烛,勉强维系着他一线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温和却带着丝丝刺痛的能量缓缓注入他干涸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滋养着受损的组织。同时,口中被喂入了某种苦涩却蕴含生机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化作暖流散入四肢百骸。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老猴王那张布满皱纹、写满担忧的脸庞,以及石臂、岩皮等人紧张而疲惫的面容。
“头领!您醒了!”石臂惊喜地低呼,声音沙哑。
袁罡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虚弱得连发声都困难。他尝试内视,体内情况惨不忍睹。经脉多处断裂、萎缩,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原本充盈的血脉之力几乎耗尽,只剩下那缕暗金本源在缓缓旋转,自行汲取着微薄的灵气修复己身;肉身更是遍布暗伤,骨骼上也布满了细微的裂痕。
动用那暗金血脉的力量,代价远超他的想象。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透支,更像是一种对生命本源的损耗。
“别动,也别急着运气。”老猴王连忙按住他,浑浊的眼中带着后怕,“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伤势极重,尤其是经脉和本源……若非你体质异于常人,加上我们用了最好的伤药和那点灵潭精华,恐怕……”
袁罡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他目光转向石臂,带着询问。
石臂立刻会意,强压激动,汇报道:“头领,我们赢了!狼族大军已经溃退,血鬃被亲卫拼死抢走,生死不明。我们缴获了部分血狼卫的铠甲和武器,还有……那柄破碎的法器残片。”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一个皮袋。
“我们……伤亡如何?”袁罡声音嘶哑,几乎微不可闻。
石臂脸上的喜色顿时黯淡下去,沉痛道:“战兵……阵亡四十七人,重伤二十八,轻伤……几乎人人都有。若不是您最后……”
四十七人……袁罡闭上眼,心中一阵刺痛。部落本就人口不多,这一战,几乎打没了大半精锐。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张曾经鲜活的面孔。
“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袁罡缓缓睁开眼,赤眸中虽然虚弱,却依旧坚定,“厚葬烈士,抚恤其家。重伤者,不惜代价救治。”
“是!”石臂重重点头。
“部落现状如何?防御可还稳固?”
“头领放心。”岩皮接过话头,“我们第一时间修复了寨门,加固了工事。短尾的探子一直盯着狼族溃兵,他们退出去百里后便驻扎下来,似乎在等待什么,并未再次进攻。部落内部,虽然悲伤,但士气可用!大家都说,是头领您带领我们创造了奇迹!”
袁罡微微松了口气。狼族暂时退却,给了他们宝贵的喘息之机。但血鬃败退,下一次来的,恐怕就真的是筑基期的血牙狼王亲自驾临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袁罡在老猴王的精心调理和自身强悍恢复力的作用下,伤势开始缓慢好转。至少已经能够坐起,进行简单的运气调息。但他发现,经脉的损伤极其顽固,那暗金血脉似乎也陷入了某种沉寂,恢复速度远不如从前。
他尝试再次引导那暗金血脉,却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刺痛和排斥,仿佛那力量在警告他,以他目前的肉身和境界,强行使用只会自取灭亡。
“看来,这血脉之力是一把双刃剑……”袁罡心中明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动用。
这一日,他正在慢慢活动筋骨,适应重伤初愈的身体,石臂和岩皮联袂而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
“头领,我们在清理战场和清点缴获时,有了一些发现。”石臂说着,将那个装有雷血刃碎片的皮袋,以及几块从血狼卫铠甲上剥离下来的、闪烁着微弱血光的金属片放在袁罡面前。
“这些碎片中,似乎残留着一种奇特的能量,与我们之前接触的妖力有所不同,更加……暴戾,但也更加精纯。”岩皮补充道,“老猴王说,这可能是狼族功法淬炼出的‘血煞妖元’。”
袁罡拿起一块雷血刃的碎片,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麻痹感和血腥气。他尝试运转微弱的血脉之力去感知,果然发现其中蕴含着一股精纯却充满破坏性的能量。
同时,他注意到,自己丹田内那缕沉寂的暗金本源,在接触到这股能量时,似乎微微动弹了一下,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渴望?
“嗯?”袁罡心中一动。难道这血煞妖元,能滋养暗金血脉?
他小心翼翼地从碎片中引导出一丝细微的血煞妖元,纳入体内。这股能量一进入经脉,便展现出其狂暴的特性,开始横冲直撞,带来阵阵刺痛。
但就在这时,那缕暗金本源猛地旋转起来,产生一股吸力,竟直接将那丝血煞妖元吞噬了进去!吞噬之后,暗金本源似乎凝实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连带着他经脉的刺痛感也减轻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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