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学府后山观星潭,夜色渐深,星子初现。三秋拉着符玄的手,将她带到潭边一块平整的巨石旁。刚才,他几乎是原封不动地,把自己那番“心里话”,用更加直白、甚至带着点痞气和无赖的语气,对着符玄复述了一遍。)
三秋说完最后一个字,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但随即又有点忐忑地看向身旁的人。他紧紧握着符玄的手,掌心有些潮湿,星眸在渐暗的天光下格外明亮,里面混合着期待、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豁出去的决绝。
符玄一直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初时,她似乎有些错愕,随着三秋的讲述,她的脸颊在暮色中一点点染上绯红,尤其是听到“第一眼心脏就狂跳”、“像个玉雕的娃娃”以及后面那些更直白的描述时,她几次想抽回手,却都被三秋更用力地握住。她只能微微侧过身,低着头,看着脚下平静无波的潭水,仿佛那水面上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直到三秋全部说完,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晚风吹拂竹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虫鸣。
三秋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心里那点忐忑逐渐放大,他忍不住用指尖挠了挠符玄的掌心,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喂,小古板?给点反应啊?是吓着了…还是…觉得我太肉麻了?”
符玄的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沉默着。
就在三秋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准备开始插科打诨蒙混过关时,符玄却忽然极轻、极慢地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绷:
“…原来…天衍阁那次…你心跳得很快?”
三秋一愣,没想到她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随即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啊?啊…是、是啊。妈的,跟打鼓似的,我自己都听见了…丢人。”
符玄的指尖在他掌心微微动了一下,依旧低着头,但声音似乎稳了一些:“…所以,你后来处处与我争锋相对…是因为…觉得丢脸?还是…因为…‘想引起我注意’?”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其缓慢,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探究。
三秋耳根有点热,梗着脖子道:“…都有点吧…谁知道呢!那时候脑子跟被门夹了一样,就觉得你这小丫头冷冰冰的,瞧不起人,非得把你那层冰壳子敲碎不可…”
“…幼稚。”符玄低声评价,语气却听不出多少责备。
“是是是,我幼稚,我混蛋。”三秋从善如流,凑近了些,低头想去看她的表情,“那后来呢?我那些混账话…是不是特别招人恨?”
符玄终于微微抬起头,金瞳在暮色中流转着复杂的光,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但顿了顿,她又极轻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要散在风里,“…不过,有时候…也不算全错。”
三秋眼睛瞬间亮了:“比如呢?”
“…比如你指出我推演中过于追求稳定,缺乏灵动…虽然后来证明你那套‘扰动’之法太过冒险,但思路…确有可取之处。”符玄偏过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微微泛红的耳廓出卖了她。
三秋心头大喜,得寸进尺地追问:“那…庆典舞会那次呢?我把你拽出去…还…亲了你…” 他说到后面,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点不好意思。
符玄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就在三秋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声音说道:“…很生气。觉得你…不可理喻,粗暴无礼。”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声音更轻了,“…但…当时烟花很响…我…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羽毛,却让三秋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了上来!他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圈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真的?你不讨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完全没感觉!”
符玄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挣扎了一下:“…放开…热。”
“不放!”三秋耍赖,反而抱得更紧,在她耳边低语,“那…在硖石驿,风雪里,我推开你那次…你后来给我送药…是不是…心疼了?”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符玄某个更隐秘的角落,她的挣扎停了下来,整个人仿佛都缩了一下,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来:“…职责所在。你是队长,不能出事。”
“骗人。”三秋低笑,手指轻轻抚过她后背,“青雀都告诉我了,那药是你用自己攒的贡献点,特意去丹鼎司换的最好品质,还盯着火候熬了大半天。”
符玄:“…青雀话太多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被戳穿的懊恼。
三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将她从怀里稍稍拉开一些,低头凝视着她躲闪的金瞳,语气变得无比认真:“那…在镇远号医疗舱,你来看我…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符玄迎上他的目光,这一次,她没有立刻避开。金瞳中翻涌着后怕、庆幸,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三秋从未如此清晰看到过的情感。她看了他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我在想…如果你死了,我之前所有的推演和计算,都将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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