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
符玄如同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通往讲堂的林荫小径上。只是今日,她的脚步比平时略显急促,目不斜视,仿佛要将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隔绝开来。
昨夜与青雀那番“推心置腹”(被迫)的谈话,如同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至今未平。尤其是最后那句关于“星辰”的低语……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说出来的!定是夜色太深,被青雀那丫头搅得心神不宁所致!
她正努力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一个熟悉的、带着懒洋洋笑意的声音便如同算准了时机般,在她身侧响起:
“早啊,符太卜。”
符玄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脚下步伐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三秋轻而易举地跟上,与她并肩而行,目光落在她绷紧的侧脸和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他今天看起来神采奕奕,仿佛一夜之间修为又精进了不少,连周身那股惯有的痞气都似乎被晨光柔化了几分。
“昨晚休息得如何?”他状似随意地问道,语气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揶揄。
符玄心头一跳,强作镇定:“尚可。”
“是吗?”三秋挑眉,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可我听说……有人深夜不寐,在院子里对月感怀,还说了些……很有意思的话?”
轰——!
符玄的脸颊瞬间爆红!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青雀那个大嘴巴?!她猛地转头,金瞳羞恼地瞪向三秋,却对上他那双盛满了了然和笑意的星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慌乱。
“你……胡说什么!”她底气不足地反驳,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胡说?”三秋低笑,不再逼问,却换了个方向,“那……符太卜觉得,今天的晨光如何?”
符玄被他跳跃的话题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透过枝叶洒下的金色光斑:“……尚可。”
“比起星辰呢?”三秋步步紧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符玄:“!!!”
她彻底明白了!这个混蛋!他一定听到了!听到了她和青雀的谈话!他昨晚就在附近!
一股巨大的羞窘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甚至能想象出他躲在墙后,听着她那些……那些近乎剖白的话时,脸上该是怎样一副得意又欠揍的表情!
“三!秋!”她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再也维持不住冷静,抬手就想给他一下。
三秋大笑着轻易躲开,动作流畅地抓住她挥来的手腕,顺势将她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带!
“嘘——小声点,”他低头,在她耳边用气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周围都是同学呢,符太卜要注意影响。”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将她圈在怀中。符玄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周围隐约投来的目光让她羞愤欲死,却又无法真的与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放开我!你这个……无赖!”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不放。”三秋回答得干脆利落,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愉悦和满足,“昨晚听了那么久的‘星辰论’,总得收点利息吧?”
他果然听到了!全部!
符玄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连脖颈都染上了艳丽的粉色。她将脸埋在他胸前,试图躲避那些探究的视线,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委屈:“你……你偷听!”
“嗯,我偷听。”三秋坦然承认,低笑出声,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幸好偷听了。不然……岂不是要错过我们符太卜这么……动人的心声?”
他顿了顿,收紧了手臂,声音变得低沉而认真,带着一种让她心悸的温柔:“你说我吵,说我固执,说我幼稚……我都认了。”
“但你说我可靠,说我能打破僵局,说和我在一起……不坏。”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锤,轻轻敲打在符玄的心上。
“符玄,”他叫她的名字,不再是戏谑的“太卜大人”,而是带着一种郑重的亲昵,“我很高兴。”
符玄所有的挣扎和羞恼,在他这句简单的“我很高兴”面前,奇异地平息了下来。她能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和自己一样有些过速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这个混蛋……总是有办法让她生气,却又总能轻易地……抚平她的情绪。
她沉默着,没有再动,算是默许了他这霸道的拥抱。只是露出的耳尖,红得如同玛瑙。
周围路过的学子们纷纷投来或惊讶、或羡慕、或善意的笑容,但都很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毕竟,“仙舟双星”的恩怨情仇,早已是学府里公开的秘密,只是如今这般光天化日下的亲密,还是头一遭见到。
过了好一会儿,三秋才依依不舍地稍微松开她,但手依旧揽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依旧绯红的脸颊,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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