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从深海中艰难上浮,率先恢复的是触觉。
三秋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宿舍熟悉的穹顶,窗外仍是熹微的晨光,空气里弥漫着清冷的气息。
然而,与往常醒来时的清明不同,他全身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包裹着——皮肤似乎还残留着某种不存在的温热与滑腻,肌肉记忆里镌刻着紧拥的力度,甚至唇齿间都仿佛萦绕着一丝旖旎的、带着清甜的气息。
是梦。
一个极其清晰、极其……难以启齿的梦。
梦中没有硝烟,没有星图,只有符玄。不是在庄严的太卜司,也不是在喧闹的学府,而是在一个朦胧的、只属于他们二人的隐秘空间。
她不再是那个清冷自持、金瞳洞悉一切的太卜继承人,粉发散乱,眼波流转间是他从未见过的迷离与柔顺,月白的衣襟松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更下方……而他自己,则如同最贪婪的探险家,指尖与唇瓣拂过每一寸他曾在现实中小心翼翼触碰、却又在梦中肆无忌惮拥有的疆域。
那些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勾勒的渴望,在梦里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激烈、缠绵、令人窒息……
“呃……”
三秋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猛地从床榻上坐起,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某处,那里清晰无比的生理反应,如同最确凿的证据,昭示着那个梦境的真实与……荒唐。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极度羞耻和罪恶感的热浪,瞬间冲上他的头顶,让他脸颊、耳根、乃至整个脖颈都烧烫起来。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关于符玄的……这样的梦?
那个总是用最冷静的目光看着他、与他争锋相对、被他一点点笨拙地靠近、连一个亲吻都会让她面红耳赤的符玄……他竟然在梦里对她……
三秋用力闭上眼,试图将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但它们却如同附骨之疽,越发清晰。
他甚至能回忆起梦中她细微的颤栗、低低的呜咽、以及那双金色眼瞳中氤氲的水光……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躁动,以及……更深的无地自容。
他猛地掀开被子,冲进洗漱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泼在脸上,试图浇灭那从内而外灼烧的火焰。冰冷的水珠顺着下颌滴落,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而躁动不安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未褪的激情和深深的困惑。
完了。
他今天要怎么面对她?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梦中她那般模样。只要一想到她,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些虚幻却无比真实的触感。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此刻符玄就站在他面前,他会不会因为心虚和羞赧而瞬间露馅?
那个莽撞、直接、总是带着痞气笑容的三秋,第一次感到了某种近乎怯懦的情绪。他害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秘密,害怕自己的靠近会带着梦境残留的欲望,害怕……会亵渎了现实中那个清冷如月、让他珍视无比的少女。
他在洗漱间里磨蹭了许久,直到晨练的时间早已过去,才勉强收拾好自己,换上一身干净的校服。但那股莫名的燥热感和心虚,却始终如影随形。
推开宿舍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却无法让他冷静。他刻意绕开了平时符玄晨课后可能会经过的那条路,选择了一条更远、更僻静的小径,步伐都比平日慢了许多,仿佛在拖延着某个必然的相遇。
然而,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就在他心神不宁地穿过一片竹林时,前方小径的转弯处,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月白色身影,恰好迎面走来。
符玄似乎刚结束晨课,手中拿着几卷玉简,正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晨曦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粉色的长发挽着他昨日为她簪上的玉兰簪子,侧脸宁静而精致,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染尘埃的清冷气息。
三秋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梦中的画面如同潮水般再次汹涌而至,与眼前这个真实、清冽、不容亵渎的身影剧烈地重叠、冲突!强烈的罪恶感和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符玄若有所觉,抬起眼,金瞳清澈,正好对上了他慌乱失措、甚至带着一丝……躲闪的目光。
她微微怔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到他,更意外于他此刻异常的神色。平时的他,要么是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要么是锐利如剑,何曾有过这般……像是做错了事被当场抓包的心虚模样?
“三秋?”她停下脚步,疑惑地开口,声音清冷如常,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三秋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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