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药堂内,药香馥郁,数百模拟丹炉光影流转,灵焰跳跃。
成林依旧缩在人群靠后的角落,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袍,脸上带着散修初入大场面的局促与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
微微低着头,目光却如同最安静的溪流,无声地扫过殿内氤氲的药气、光影丹炉的焰色变化、甚至空气中细微的尘埃在光线下的舞动轨迹。
“炼药堂试炼——启!”
一声洪钟般沉浑、裹挟着灼热气息的宣告猛地炸响,震荡得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微微发颤! 身着赤焰纹滚边道袍、宛如一尊烈火神只的执事昂首立于高台,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三关考核:辨百草、掌火候、衍药性! 综合最优者,取前一万名,入外门!” 他袍袖猛地一挥,带起一股热浪,声若金铁交鸣: “开始!”
话音未落!
大殿中央,一面巨大的光幕应声亮起!
它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水波般荡漾流转,紧接着,十道清晰无比、纤毫毕现的药材全息投影瞬息间凝聚成形,稳稳悬停于光幕之上!
赤阳草——叶片边缘隐现金色脉络,似有热息蒸腾!
寒髓花——花瓣剔透如冰晶,散发幽幽寒气!
地根藤——根须虬结如龙,土灵之气厚重!
幻心菇——菌盖斑斓流转,隐现迷幻光晕!
蚀骨兰——花瓣边缘锐利如刃,色泽暗紫带毒纹!
……
药材投影同样栩栩如生,各具独特灵韵
“第一关:辨百草!” 执事冰冷的声音如同判令,瞬间点燃了紧张的氛围!
刹那间!
原本寂静的大殿如同投入热油的冷水,瞬间沸腾!
压抑的惊呼、急促的低语、以及无数道或强或弱的灵识探测光束、探查符箓激活的微光,如同夏夜流萤般骤然亮起,密密麻麻地投向那十道悬浮的投影!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混合着草药灵韵与激烈竞争硝烟的奇异气息!
大殿中央光幕流转,十株药材的全息投影骤然显现——赤阳草叶脉鎏金,寒髓花冰晶凝华,地根藤龙根盘结,幻心菇绮光流转……每一道投影都纤毫毕现,蕴含着独特的能量韵律。
几乎在投影成型的瞬间,殿内灵光骤起。
世家子弟们或屈指弹出一缕凝练的探查灵光,或闭目吟诵家族秘传的《百草心诀》,姿态从容不迫,俨然早有成竹在胸。
而成林却僵立在原地,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角。
他没有催动灵气的资本,更无缘得见任何药典图谱,此刻只能任由冷汗浸湿后背,活脱脱是个被滔天巨浪拍懵的溺水者。
但就在那些光影药材彻底凝实的刹那——他丹田深处那缕沉寂的灵灵气突然微微一颤,仿佛被十道截然不同的能量韵律同时拨动了根须。
不是药性感知,不是灵气共鸣,而是最原始的“形态”本身在向他嘶吼!
成林猛地攥紧拳头,将所有杂念彻底碾碎!
‘既然看不懂内在的药理,那就抓住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他倏然抬头,目光如最精密的刻尺般锁定投影,将全部心神灌注于那些被所有炼丹师视为皮囊表象的视觉细节:赤阳草金纹的断裂走向、寒髓花冰晶的棱角折射、地根藤瘤疤的分布规律……
当其他试炼者还在用灵气探查药性时,成林却走上了一条无人想象的道路——他将灵根化作最精密的光学仪器,开始阅读光影的语言。
赤阳草:在全息投影的强光模拟下,叶片边缘泛起针尖般细微的炽白星芒,锋芒锐利,仿佛随时会刺破光影。‘光芒如此锐利灼目,必有燥烈外泄之性…其名带阳,印证此理。需以寒凉之物反制,收敛其锋芒。’
寒髓花:花瓣深处的光影并非发散,而是呈现出一种向内坍缩的深邃冰蓝,仿佛连视线都能冻结吸附。‘光晕内敛至极,寒意自生…此物性必极寒。需以至阳温煦之力,化其冰核。’
幻心菇:斑斓伞盖的色泽变幻间,边缘泛动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彩色畸变,多看片刻便觉心神摇曳。‘光影自带扭曲惑乱之效…致幻之能无疑。需以清心定魂之物,正本清源。’
蚀骨兰:幽蓝花瓣的基底上,花蕊处透出一丝阴冷粘稠的暗紫流光,所过之处光纹黯淡,令人脊背发凉。‘色泽阴秽粘滞,光感沉涩…应是侵蚀腐骨之毒。需以至阳至刚的净化之力,强行涤荡。’
成林的答案一一落于草纸之上。
无人知晓,他根本不是在辨识药材——他是在破译光线。
那看似朴素平凡的云霞灵根,正以超越常理的方式,将最虚幻的光影转化为最坚实的答案。
如同通过物体在光线下的独特“指纹”来判断其性质。
十息转瞬即逝,他“猜”对了八种主药性。
旁边监考弟子扫了一眼,这位灵兽殿魁首又特么来炼药堂捣乱了!
“第二关:掌火候”
第二关开启。
成林面前模拟丹炉光影瞬间狂暴,炉膛“火焰”如脱缰野马,温度指示飙升至赤红——“地脉火煞”模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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