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此一役,在绝境中被迫将其力量引导外放、附于法宝之上后,他才真正触摸到了这股力量的一丝真谛——它并非纯粹的破坏,更像是一种将万物化归原始基态,并以其最本初的“壤”之特性,短暂承载和转化力量的途径。
归墟壤,终可初步为他所用心,化为了他攻防手段中一张极其强大的底牌。
危机虽由那未知的化神大能举手投足间解除,但韩无尘与陈理心中都清楚,若非他们在绝境中摒弃成见、以迥异的思维体系相互配合、于生死关头压榨出所有的潜能实现突破,根本撑不到化神降临的那一刻。
他们的应对、博弈、挣扎与成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虽显渺小,却熠熠生辉。
虚空依旧深邃莫测,蕴含着无尽未知与危险。
但他们手中的力量、彼此的信任以及对不同道路的理解,已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中变得更为锋锐、更为坚实。
这劫后余生的领悟与突破,已然为他们未来在这广袤而危险深空中前行的道路,奠定了更为坚实的基础。
星骸巨兽那庞大如山脉的残躯,依旧静静漂浮在哨所不远处的虚空之中,如同一座沉默的纪念碑,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世骇俗的能量转化之战。
哨所内部,充盈着此前从未有过的磅礴能量,那是从巨兽核心转化而来的精纯灵源,使得防御阵法的光幕都显得比以往更加凝实厚重。
陈理盘坐在能量流转的核心节点附近,周身电磁场域如同呼吸般明灭。
并非在吸收这些能量——属性并不完全契合——而是在细致地感悟着那场能量洪流被强行偏转、引导、最终驯服的整个过程。
陈理对大型力场的构建、对能量流向的精细操控,经历了这场极限压力下的锤炼,已然更上一层楼,心念动处,无形的电磁脉络便能更迅捷、更精准地响应。
而韩无尘,则独自立于哨所边缘,眺望着那巨兽的残骸,默然不语。
掌心之中,一团约莫拳头大小、明显凝实了几分的灰褐色气流正在缓缓旋转。
这气流不再如之前那般淡薄欲散,其核心处透出的那股“吞噬”、“归寂”的意韵愈发清晰。
韩无尘忽然抬手,将那团灰褐气流引向身旁一块漂浮的、约有人头大小的星骸碎块。
没有声响,没有光芒爆发。
那坚硬的、蕴含着微弱星辰之力的碎块,在接触灰褐色气流的瞬间,竟如同骄阳下的冰雪,边缘迅速变得模糊、消融,化作更细微的尘埃,被那气流悄然吸纳,最终消失无踪。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必然性。
归墟壤的威力,正在增长。
虽远未至大成,却已不再是微不足道的雏形。
“万物终寂……”韩无尘低声自语,目光从残骸移开,望向无尽虚空,“归墟之力,并非单纯的毁灭,更像是……一种回归原初的进程。”他尝试着理解这股力量的本质,而不仅仅是运用它。
数日后,哨所内充盈的额外能量渐渐被阵法彻底吸收同化,恢复常态。
韩无尘与陈理对坐。
案上,并非茶具,而是由万相印清辉凝聚出的复杂虚空图景,其中标注着之前数次袭击的轨迹、能量特性、以及敌人可能来源的方位。
“千机老祖的傀儡狂潮,迷心歌姬的无形音杀,星骸巨兽的磅礴冲击……”韩无尘指尖在图景上划过,目光锐利,“看似毫无关联,但其进攻的时机、方式,乃至退走的抉择,背后或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动。”
陈理凝视着图景,眼中数据流快速闪烁,在进行复杂的关联分析:“师兄是怀疑,这些袭击并非孤立事件?有人在试探,或者说……在收集我们的应对数据?”
“未尝没有这个可能。”韩无尘颔首,“虚空虽大,但元婴巅峰修士亦非随处可见。接连针对我等镇守的偏僻哨所,本身便不寻常。下一次来的,或许就不再是试探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万相印微微转动,算珠轻响,似乎在推演着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但虚空中变数太多,只能窥见模糊的吉凶征兆。
“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以及……更快的反应。”韩无尘看向陈理,“你的电磁之境,于控场、干扰独具奇效。若能更进一步,或可在接下来的风波中,争取到至关重要的先机。”
他又看向自己掌心再次凝聚出的那缕灰褐气流:“而这归墟之壤……我需尽快熟悉其性,知其所能,亦知其极限。”
短暂的休整期,并未带来松懈,反而因为洞察到潜在的危险,让两人更加投入地对新获得的力量进行深化与整合。
陈理开始推演如何将电磁感应与韩无尘的万相推演相结合,构建更高效的预警网络。
韩无尘则不断尝试着将归墟壤的力量与万相印的算力结合,推演其吞噬转化不同性质能量的效率与法门。
哨所之内,能量流转,神念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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