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杨娇娇厉声喝道,眼神冰冷地扫过起哄的众人,“我们是什么身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带着这些东西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谁吗?刘梓妍的人说不定就在后面盯着,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们想送死,别拉上我!”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的怨气。是啊,他们现在是亡命之徒,钱财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严怀康定了定神,看向杨娇娇:“就算太子收了你的礼,也未必会跟我们合作。万一他贪了你的钱财,反手把我们卖了,怎么办?我们现在可没有任何筹码。”
“筹码就是利益。”杨娇娇语气笃定,“太子最想要的是什么?是稳固自己的地位,将来顺利登基。这个‘假公主’就是他最大的威胁。我们帮他除掉威胁,再送上厚礼,等于给他送上了双份利益。只要利益足够,他没有理由不合作。”
严浩紧紧盯着杨娇娇,眼神锐利如刀:“这次,我再信你一回。最好不要让我失望,不然……”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语气里的杀意,让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杨宵看着女儿,满脸担忧:“娇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关系到我们好几条人命,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父亲放心,我有把握。”杨娇娇安抚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她心里另有一番盘算——凭她的容貌和手段,到时候再把太子勾搭上,成为太子妃,将来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后,整个周国的江山,还不是她说了算?
这些心思她自然不会当众说出来,只是继续道:“我打听好了,这位太子每到初一,都会去盛京郊外的感化寺烧香拜佛。后天就是初一,我们赶去盛京,到时候我就在感化寺跟他来个‘偶遇’,把事情挑明。你们就等着看我的手段吧。”
她的语气自信满满,仿佛一切都已在她的掌控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各有各的盘算。严怀康忧心忡忡,觉得此事太过冒险;严英虽然不满,但想到能除掉刘梓妍,又能得到好处,也暂时压下了怨气;严浩则紧锁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杨娇娇,不知是该信她,还是该提防她。
只有杨宵,看着女儿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既有期待,又有隐隐的不安。他总觉得,女儿的心思太深,这条路,怕是不好走啊。
晨光渐渐洒满庭院,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一场围绕着“真假公主”的阴谋,已然在这边境小城的清晨悄然酝酿。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盛京的皇宫里,关于长公主赵玉洁归来的消息,早已掀起了层层波澜,太子赵承煜的心里,也并非如杨娇娇所想的那般平静。
前路漫漫,无论是杨娇娇的算计,还是太子的疑虑,亦或是那位即将归来的长公主的真实目的,都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周国的上空,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宫闱深忧:病榻君王的家国虑
周国紫宸殿的窗棂被秋风吹得微微作响,殿内燃着安神的檀香,却依旧压不住那股挥之不去的沉滞气息。龙床之上,皇帝赵义斜倚着层层叠叠的锦缎软枕,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被病气浸染,蜡黄如旧纸,颧骨微微凸起,连嘴唇都泛着淡淡的青白色。他呼吸浅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喘息声,单薄的龙袍下,身形消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皇后身着绣着缠枝莲纹的宫装,裙摆扫过光洁的金砖地面,几乎没有声响。她手中捧着一只描金紫檀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鸡汤,乳白色的汤汁表面浮着几粒红枣与枸杞,香气顺着热气弥漫开来。身后的侍女想上前帮忙,却被皇后抬手制止,她亲自走到床边,将托盘轻放在床头的八宝纹小几上。
“陛下,该喝药汤了。”皇后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赵义的额头,触感依旧带着微凉的虚汗。随即,她取过银勺,舀起一勺鸡汤,先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又用指尖碰了碰勺壁,确认温度适宜后,才缓缓递到赵义唇边。
赵义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落在皇后脸上,喉结动了动,慢慢张开嘴。鸡汤滑入喉咙,带着参片的微苦与红枣的清甜,顺着食道暖了下去,可他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连带着床榻都微微晃动。皇后连忙放下汤勺,伸出手轻轻顺着他的脊背,另一只手拿起帕子,温柔地拭去他唇角溢出的汤汁。
“陛下慢些,别急。”皇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太医说了,这长白山的老参熬的汤最补气血,您每日喝一碗,身子总能慢慢好起来。如今朝中诸事有越儿打理,您就把心放宽,安安心心养病,别再费神想那些烦心事了。”
赵义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他拉过皇后的手,那只曾经握过剑柄、批过奏折的手,如今枯瘦如柴,指节泛白,连力气都弱得可怜。“皇后啊,你……你哪里知道孤的难处。”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磨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尽的疲惫,“孤这个皇帝,从坐上龙椅那天起,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先皇猝然离世,先皇后与先太子又意外亡故,这江山就像砸在孤手里的烫手山芋。这些年,孤看似稳坐朝堂,可底下那些老臣,哪个不是揣着心思?他们对先皇一家的死本就心存疑虑,不过是碍于孤还在,才不敢明着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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