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别意:药香漫染离亭路
第二日的晨光似被揉碎的碎金,温柔地洒在大汉皇宫的角角落落。刘梓妍换了一身便于赶路的墨色劲装,腰间玉龙剑的碧玉剑穗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剑鞘上雕刻的云纹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她没有先去收拾行囊,而是循着熟悉的药香,脚步轻快地走向医圣的小院——这是她师傅进宫以来长住的地方,也是她在这世间最安心的港湾,临走前,总要好好跟师傅告个别。
医圣的小院不大,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院墙边的竹架上,整整齐齐晒着成片的草药:翠绿的柴胡叶片舒展,薄荷的清香随风飘散,还有刚采来不久的金银花,嫩黄的花蕊搭配雪白的花瓣,在晨露的滋润下显得格外鲜活。墙角的石磨旁,堆着半筐待碾的甘草,石桌上还放着昨夜未收的药臼与药杵,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刺鼻的草药香,让人闻着便觉安心。
刘梓妍轻手轻脚走到屋门前,透过半开的窗棂往里看,正瞧见医圣坐在窗边的小方桌前用早膳。老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银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晨光落在他的鬓角,染出一层柔和的光晕。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一碟切得均匀的腌萝卜,还有两个烤得金黄的麦饼,蒸汽袅袅升起,缠着老人的脸颊,勾勒出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师傅。”刘梓妍轻轻唤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医圣闻言抬头,见是她,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粥碗,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袖口沾着的药屑随着动作簌簌落在地上:“梓妍?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日要启程去周国吗?怎么不去收拾行囊,反倒跑到我这老头子院里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刘梓妍往屋里走,顺手给她搬了把椅子:“快坐。我还想着吃完早膳,就把给你配好的药丸送过去呢。你这一路山高水远,路上坏人多,万一遇到个跌打损伤或是中毒的情况,这些药都能派上大用场。”
刘梓妍坐在椅子上,望着师傅布满皱纹却依旧温和的脸,鼻尖微微发酸。这些年,从战乱中与家人失散,到孤岛偶遇医圣拜师学艺,再到后来诛杀赵义、揭穿杨娇娇的阴谋,除掉前太子刘耀文,每一步都离不开师傅的支持与守护。她轻声道:“师傅,这些年若不是您悉心教导,若不是江伯父江伯母一家始终陪伴,和江伯父江伯母传授武艺,我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如今我要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您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像以前那样,为了采一株草药就冒险爬悬崖。还有父皇那边,他刚恢复记忆,朝堂上还有不少琐事,还得劳烦您多帮我照看几分。”
“傻孩子,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医圣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带着常年碾药留下的薄茧,却格外温暖,“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宫里有我盯着,不会出乱子。想当年没遇到你们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山林里采药、制药,渴了喝山泉水,饿了啃干粮,日子过得清净得很。如今跟你们待久了,倒被你们惯得有些不习惯一个人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墙角的药箱走去:“你等着,我给你拿样东西。”那是一个乌木打造的药箱,箱体被摩挲得发亮,边角处虽有些磨损,却依旧规整。医圣打开箱盖,里面整齐地码着数十个小巧的瓷瓶,有的瓶身贴着红色的“解毒”标签,有的标着黑色的“止痛”字样,还有些瓶身上用朱砂画着特殊的记号,显然是医圣特意标注的。
医圣弯腰在药箱里翻找,指尖小心翼翼地划过一个个瓷瓶,生怕碰到了里面的药丸。片刻后,他挑出四瓶瓷瓶揣在怀里,走到刘梓妍面前,将瓷瓶一一递到她手中:“这两瓶是我特制的解毒丸,能解百毒,尤其是对南疆的蛊毒有奇效,当年我为了配这药,在南疆的山林里待了足足半年;那两瓶是金疮药,外敷能快速止血,内服还能活血化瘀,你上次在周国打仗时要是有这药,也不至于养了那么久的伤。你记准瓶身上的标签,千万别弄混了,关键时刻能救你性命。”
刘梓妍双手接过瓷瓶,冰凉的瓶身贴着掌心,却似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淌进心里。她低头看着瓶身上师傅亲手写的标签,字迹虽有些颤抖,却格外工整,可见老人在配药时有多用心。她轻声道:“谢谢师傅,您的苦心我都记着。其实我自己也炼了些药丸,虽然不如您的精妙,却也能应急,刚好跟您的药凑个周全,路上也能多份保障。”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早就比我这老头子厉害了。”医圣笑着摆了摆手,眼底满是欣慰与骄傲,“当年你刚跟着我学医的时候,连草药的名字都认不全,如今不仅能独立配药,还能凭着一己之力撑起这么多事,师傅真是为你高兴。多带点药总是好的,路上万事小心,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别硬扛,记得留条后路。”
刘梓妍重重地点头,将师傅给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与自己炼制的药丸放在一起。师徒二人并肩走出院子,沿着宫道往皇宫外走去。刚到宫门口,便见晨光里站着一群熟悉的身影,瞬间让她心头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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